舒然安然无恙地在府里待了五日。
当然第一日不算。
五日里,她足不出户,好吃好喝地被春香秋香尽心地侍候着。
但是,待到夜深人静时,她点了两个丫环的睡穴,就跑出去溜达。
先是在府里转悠,各个院落,都被她探查的清楚明白,多少守卫,啥时换岗。
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到了。
他那养父的那根老黄爪白天忙公务,晚上忙耕田,天天不闲着,也不怕闪了老腰,精尽人亡呢!
转悠完府里,再就转悠整个临安府城的大街小巷。
着重找寻苏家,那个罪魁祸首的源头,自己若不洗劫苏家,都对不起死去的原身,平白无故遭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难。
说苏家是临安府的富商,确实不假。
舒然不知苏家有多少田庄,但临安府,苏家名下的铺子不少。
她一身夜行衣,如黑夜里一只精灵,带着夜视功能眼镜,所到之处尽收眼底。
五日里,淑嬷嬷一天不落地都来看望她,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怀。
舒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真心实意,不带一丝利益色彩。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可是,又哪里真的如小院的名字让她悠然自得?
她可是看到老太太的眼神里,通过她对权利和财富的渴望及向上攀爬的野心!
想来有价值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这张脸。
在她的明问暗察下,得知老太太的意图,再过几日,待她身体养好一些。府里就会请来宫里的教习嬷嬷来府里,对她进行紧锣密鼓地教导,什么认字、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行姿礼仪等等等!
老太太梦想很美好,可是想实现却很难成功!
府里有人难容下她啊!
就不知道憋什么大招呢?
*
第六日夜里,一切如往常一样。
舒然没有推窗,也没有走门,她是掀开房顶出去的。
她特意在卧屋里把房顶用一块布挡上,说这样会挡住灰尘。
而房顶,是她在某多多平台购买一大块仿制塑料瓦盖住。
当她掀开房顶,露出一个脑袋,借着月色,她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跳进她的小院里来,其中一人用手指点破她的窗纸,然后往里面吹起迷药来。
舒然不动声色,观察那两人接下来要干什么。
几息后,那人吹完迷药,就与同伴又蹦出小院。
然后就听一人小声说:“雨默,你去告诉小姐,迷烟已经吹过。我去城皇庙扛一个叫花子来扔进三小姐房里,这下子老太太再稀罕她,也会嫌弃她是个脏的,定不会容下她!”
“噢!那,雨梦你小心一点!”
“知道了!快去禀告小姐吧!”
说完就如灵猴一般在大院里穿梭,避过巡夜的守卫,转眼就来到大院的院墙边。
“呵!如花少女,心如蛇蝎!”
想毁她?
那自己就陪他走一遭吧!
舒然一路尾随雨梦来到城皇庙,这里是叫花子的天堂。
正当雨梦掏出个口袋弯腰想把一个叫花子塞进口袋里时,被舒然一个手刀砍晕。
然后她点燃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香,叫迷情。
放在一个乞丐的碗里,然后毅然离开。
雨梦,尽情享受吧!
舒然一路返回,正欲跃上院墙,忽然她看到三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跃上院墙。
于是灵机一动,干脆就趁此夜离开吧!
然后她拿出消音手枪对着后面两个人就是两枪。
前面那人一身黑衣,黑巾罩面,回头看到同伴倒地,眼神如刀直视舒然隐藏的地方。
看来是个高手!
舒然立马现身与之近战,几息间,十招过手。
舒然不想恋战,想做的事还很多。
于是拿出现代她去刺杀时用的迷药,对着对方面门撒去。
那人一个不察,闷哼倒地。
舒然把刚才中枪两人移入空间,用薄如蝉翼的手术刀挖去他们身上的子弹,再丢出顾府院墙的外边。
看着那中了迷药的男人,身高足有八尺。
刚刚与之击战时,对方的身体非常强壮!
那就把他赏给顾云烟吧!还是她舒然心地善良,还给她顾云烟留下一线生机!
舒然把男人扛在肩上,顺便给他嘴里塞了一粒药丸,那药丸入口即化,即便对方想吐都吐不出来。
不过,此刻这男人也吐不了。
舒然一路来到顾云烟的小院,屋里还亮着莹莹烛火。
人还没睡!
一定是想待会儿带人去她那小院抓奸的吧?
也不知道会找什么烂词当借口?
不过,都不重要了!
“雨浓,怎么雨梦还没回来?你二人再出去看看?”
屋里传来顾云烟的说话声。
“是!小姐。”两名丫鬟领面出去。
舒然看着二人打开院门离开隐迹于夜色里。
便悄无声息地来到顾云烟卧房的窗前,扬手向屋内打出一支细如牛毛的迷香,此香见空气就化,无色无味,人闻了后立马晕倒。
顾云烟也不例外。
舒然走进房里,把黑衣人与顾云烟并排放在床上。
拿出一个小瓷瓶在男子的鼻子上点了两下。
然后退出顾云烟的卧房,还很贴心地把房门给带上。
舒然一路返回自己的小院,见那两名丫环在她的小院外焦急地徘徊。
舒然悄然地靠近,一人一棍打晕了事。
然后又把二人扔回烟雨院内。
此时,屋内已经传来男人低吼声!
玛德!这么快吗?
男人果然是狼,见肉就吃!
再返回自己小院,把房门打开。
吃了一粒解毒丹,走了进去。
把门窗都打开,在屋内喷些解毒水将迷药淡化。
然后把卧房搞得杂乱无章,把空间里的猪血倒在床榻上,伪装她已被人杀害的假象。
把春香秋香抱到外间的小榻上,并解开二人的睡穴。
然后再把桶里剩余的猪血从床上一直滴滴落落到知府大院的院墙边上。
做好这一切,她又摸进苏姨娘的小院。
名为舒心院,表示顾琦那根老黄瓜曾经在这里舒心过!
苏姨娘的舒心却是短暂的。
男权社会,女人如衣服!
不过,苏姨娘就是自我作贱,可是又不作贱她自己,把一切的怨气都撒在原主的身上。
生而不养!
养的又不珍惜!
这种人最是可恨!
虐人为乐,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舒然在小院里点上迷香,搜刮了苏姨娘的一些银两,不多,也就两千多两。
没有动她的金银首饰,毕竟都是戴过的,拿到当铺也当不了多少钱,还麻烦!
看着苏姨娘那张熟睡的容颜,长的甚是好看!
恶毒心肠的人,白瞎了阎王爷给她的一张好脸。
舒然掏出药粉毫不犹豫地撒在苏姨娘的脸上及脖子上。
那就从脸上开始折磨吧,奇痒难耐的滋味会越抓越爽!
走出舒心院,舒然直奔大夫人曹氏的小院,点上迷香,几息功夫,小院里的人全部做着美梦。
舒然如入无人之境。
大夫人的院子里,好东西多的是,收收收!
收完大夫人的院子,那就数老太太小私库最有钱了。
可是她不想伤害淑嬷嬷。
不讲淑嬷嬷对原主如何,但对于她来说,还是极好的,不带算计,不求回报的好!
于是,舒然就放弃了对老太太的院子里大扫荡。
书中有提,顾家是八月十八夜里被抄家的。
书中写道:那夜,府内哭声一片,鸡鸣狗叫,人声嘈杂,惊得四邻皆起围观,只见那一车车白银从府内拉出,在灯明火把下闪亮了临安老百姓的双眼!
民声愤起!
纷纷跑回家,拿垃圾抓菜叶,提泔水桶。
等待着官兵押送出顾府里一众犯人。
任官兵如何阻挡,也阻挡不了老百姓的怒气。
那泔水烂菜叶垃圾满天飞,全落在顾家人的头上身上……
舒然想,有些事是书中安排好的剧情,也许不会因为她穿来,就能改变吧?
舒然没有收取顾家的赃银,因那是顾家倒台的罪证!
于是转战顾府的粮库,收了一百袋小麦,一百袋稻谷,十袋苞米,十袋粟米,十袋面粉,十袋大米。
余下盛粮的石瓮还有不少粮食,那玩意又大又笨重,就好心地给他们留着吧!
又进入大厨房,一顿大扫荡,收收收!
唉!收了九牛一毛的小利。
舒然已经满足了。
做人不能太贪,否则,今夜难以顺当离开。
远处传来打更声,四更响起。
这一夜好忙哦!
五更天明,时间不多了。
那就去苏家收利息去。
东径山东侧的山脚不远处,有一处院落里,几排房舍。
里面住着大大小小的孩子,有男孩亦有女孩。
他们都睡在木制的床板上,身上盖着被单或薄被或衣服。
黎明前,是人们睡觉最香甜的时候。
孩子们都打着酣声。
管理福利院的是几个如大师姐一般年纪的嬷嬷。
此时她们也在睡梦中,还没有醒的征兆。
舒然把从苏家搜刮来的利息放出一半来给福利院的仓库里,吃的用的好多,也够他们维持一段时间的。
出了福利院,舒然又去了山上道观里,把从顾家的收出来的粮食给存放一多半在观内仓库里。
希望大师姐她们不要惊掉下巴!
出了道观,舒然几个纵身隐迹于山林里。
天破拂晓,鸡啼鸟鸣,听着越来越远的早静钟声,舒然已飞行到临安府的城墙下。
五更开城门。
舒然一身道姑服顺城墙边走到东城门口,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舒然也无心逛街,只想快速地离开临安府。
她快速来到西城,走进一家成衣铺,选了两身半棉半麻的衣裙,问了价钱,便到试衣间直接换上一身红色的衣裙。
再出来时就变成了一个又黑又瘦的丑丫头。
掏出一两银子塞入目瞪口呆的店家手里,说一声“不用找了。”
然后扬长而去!
来到城门不远处,找到一家车行,租了一辆马车,报了地址。
车行管事,看她是个丑丫头,就给她安排一辆破旧的马车。
赶车的车夫是个四十来岁长相憨厚的大叔。
马是一匹老马。
舒然不在乎车行管事给她安排什么样的人和马,只要能把她送到地方就行。
上了马车后,舒然便对车夫说:“大叔,你不用着急,慢慢赶车就行,我困了,先睡上一觉。”
大叔一听,应声道:“好嘞!姑娘只管放心入睡,小老儿定当尽心赶车!”
说着话,马车就出了西城关。
果然,车夫是个尽心的!把马车赶的很稳,舒然睡在车厢里竟没觉得一点颠簸。
或许是太困了吧!
就在她坐的马车赶出去没多久。
临安府四个城门全部关闭,全城戒严,到处是巡查的士兵。
五月的天气,将近中午,没有树荫的地方,还是很热的。
车夫一路上走走停停。
他是个爱惜马儿的好车夫,带着镰刀,水桶。
他对老马很照顾,割青嫩多汁的青草喂马,提干净的清水饮马。
天近中午,也不见舒然醒来。
车夫也没敢去打扰她。
直到傍晚时分,马车来到一处小镇上,车夫把马车赶到一家客栈门前停住。
尽管车夫是个爱惜马儿的人,但是老马跑了一天的路,此时累得通体都是汗水。
马儿不停地打着响鼻,喘着粗气。
这么大声竟没惊醒车厢里的人?
车夫疑惑,便抬手拍响车门,大声喊道:“姑娘,快醒醒,天黑了,咱们要投宿了!”
睡在马车里的舒然,因尿急进入空间里,方便过后,洗了个热水澡,又把脸恢复成丑丫头,就躺在席梦思大床上酣睡。
听到车夫的喊声,她立马出了空间,跳下马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蹦跳了几下,说道:“哎呀,这一路上睡的好香啊!
太谢谢大叔您了!”
车夫连忙摆手说道:姑娘不用客气!一路上安安稳稳就好!
咱们快进客栈投宿,人困马乏的。
我在大通铺里挤一晚上就行,我这里自带了干粮,姑娘照顾好自己就行!”
“大叔,别啊。出门在外,不容易!哪能光吃那干饼子?”
舒然看见他那所谓的干粮就是几块杂面饼子。
穷苦百姓,为了糊口出行一趟不容易!
舒然要了两间上房,还让小二好生的给马儿加点好的草料,并很大方的赏了小二五个大钱。
小二接到赏钱,顿时乐的见鼻子不见眼的。不仅给马添加好的饲料,还给马儿梳了棕毛。
马儿也是舒服的不得了。
舒然要了四个小菜,一小壶酒,两碗肉汤面。
饭菜上来后,舒然光吃了一碗面,就去房间休息了。
只余车夫一人坐在饭桌边感动得直掉眼泪。
此次出车,他遇见了好人,姑娘虽丑但心善啊!
翌日,车夫就早早的起来喊门,他说趁凉快赶紧上路,到天黑,就能到淳安县城了,等到了地方,歇息一晚,再打听打听安阳镇怎么走,找到安阳镇,也就能找到靠山村了。
舒然没有反驳,快速起身收拾一番就上了马车。
舒然十分感叹,古代交通不便,如果当时空间不受限,她一定会把越野车和直升飞机给带进来,白天可以不行路,夜晚可以啊。
可是,没有可是!
舒然坐在马车里一路观景。
夕阳西下之时,淳安县城终于在舒然的感叹中出现了。
马车进入县城时,例行公事,车夫与舒然都掏出了路引递给守城门的官兵查看,看过后则放行进入。
舒然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点了一桌吃食又让车夫感动了一回。
舒然给了小二几个赏钱让他好生照顾马儿。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车夫把马车套好,欲要把她送到安阳镇的靠山村。
舒然说:“大叔,我暂时还不想去安阳镇,我想在县城里逛逛。你就回去吧!”
车夫说:“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我还是把你送到家吧!”
舒然说:“真不用,大叔,我都十三了!我因体弱多病,从小被送进三清观里长大。如今我已经病好了,观主就让我回家了。”
车夫点头说道:“既如此,你逛街玩一会儿,还是早点回家吧!”
舒然欣然答应:
“好嘞!谢谢大叔关心,大叔是好人!
诶?对了,我还没问大叔姓甚名谁?以后去临安府,好打听,还会租您的车坐呢!”
“那好啊,以后去了临安,到西城,兴盛胡洞,找胡三就行了。大叔在家排行老三,姓胡。呵呵呵,你记好了!”
车夫憨厚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舒然去一家油饼店,买了十个猪油饼,一只烧鸡,两个卤猪蹄,一壶清酒。店家找来一只新竹篮,把吃食都放了进去。
舒然提着吃食,走到胡三跟前,把竹篮往他手里一塞“大叔,你拿着,路上吃。相识是缘分,结交朋友,讲的是义气。
以后大叔,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我叫舒然,姓陆。”
“好!大叔交你这个朋友,以后到我家吃饭,让你婶子杀鸡炖给你吃!”
胡三欣然答应,伸手接过吃食。
舒然又悄悄地把一两银子塞入他的怀中。
胡三感觉怀中一凉,就知道这丫头又给他塞了银子。
除了感动感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