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钱一听莲花那森冷的声音,就知道她动怒了。
赶忙收住了脚,对孙氏道:“媳妇,你快去把这剩菜拿回家倒放在大碗里,捂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可得坏?
你先闻闻,若没味儿,要放进锅内再煮一遍,防止吃坏了肚子,那就不好了!”
“诶!我晓得了。莲花是既喊你,你就快去吧,咱不能惹她生气!”
孙氏接过陆三钱手中的油布袋子,大步小跑的奔回自己家院子里。
这时,听到传言的陆一斤两口子带着几个孩子也都来了。
勤快的大柱看到需要搬东西,立马上前来帮忙,把一袋子大米扛到肩上,又去提那绑在一起的腊肉。
大志见状,连忙把腊肉抱在怀里,说:“大哥还是我拿吧,又不重!”
说完,又伸手把那一小袋子盐也拿在手里。
这是习惯使然。
大志用一种防贼的眼光看向陆三钱。
虽然有些吃力,但他坚持,以防被他三叔给抢了去。
小梅花舒慧看她哥非常吃力,就忙上前把腊肉接了过来,“哥哥,我来帮你!”
就这样,兄妹二人抱着东西赶紧往自家院子里跑。
元宝没有上前帮忙,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怕大志和梅花误会他想抢东西。好不容易树起来的人设,可不能再被毁了。
否则,莲花姐姐对他不喜,也定不愿意教他武功了。
他可是夸下海口,待自己学会就去教村里奉他为老大的小弟们。
不然的话,他就威信扫地了。
别看陆元宝往日里和他爹娘一个样,有些浑不吝的德性。
其实他内心里精的狠,很能审时度势分辨出好坏来。
却拥有能缩能伸的勇气!
因而此刻他就选择默不作声,然后静观其变,适时上前。
陆一斤看儿子上前来帮忙,于是也跟着帮忙搬拿东西,扛起那两匹布啥也没说,就往陆二两家院子里走去。
顺子与大柱一人扛一袋粮食,按照陆老太的指示,给搬进堂屋里的里间。
陆老太急忙倒了一杯水,硬拉着让顺子喝。
顺子无奈,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这一喝,顺子眼前一亮:“老人家,你这水…也太好喝太解渴了。”
“好喝就给你再来一碗,这水好,能解暑气。”
两碗水下肚,顺子的肚子被水装满了。
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陆家奶奶,东西都卸完了,我也得回去交差了。”
陆老太热情地拉拽着顺子:“我这就去烧饭,晚食你就在我家吃,虽没有啥好饭食,但饭还是能管饱的。”
被陆老太热情地一拉拽,顺子脸更红了,连忙说:“陆奶奶,你快松开手,我得回去交差,晚时,酒楼里会很忙,我得要干活!”
舒然感觉她奶也太热情了,不就是赶趟马车把她和三叔送回家吗,就如此拉拽人家要留饭,要是于老爷亲自上门,估计她奶都能把人家袖子拽掉,不吃饭不让走?
“阿奶,人家也是奉命行事,你就别让人家作难了。”
舒然拉开陆老太,对顺子说,“你走吧!我奶就是热情好客,人家对她一分好,她就想双倍对人家好!你别介意啊!”
顺子感动地说:“一看陆奶奶就是好人!”
陆老太心道:【你没惹我,惹了我,你就不会说我是好人了!】
舒然送走了顺子,并嘱咐他路上小心点!
顺子点头答应,便上了马车和舒然挥手告别离去。
围欢的村民,还都驻足不愿离去。
当然也包括马氏。此刻,她正牙酸,心更酸!
没想到老二家的这二闺女,竟然能勾到镇子上的于老爷,那可是安阳镇的首富啊!
是他们这些草木之人追赶一辈子,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的人物!
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孩子,心里不禁埋怨起来,咋就没有一个机灵有能力的呢?
完全忘记她自己也是个啥大能耐都没有的一个平凡人,整日里就是一个眼皮子浅的,眼里还下不了一点灰星子。不仅嫉妒心强,还会怨天尤人!
舒然没有理会马氏,因为她那张调色板的脸实在是让她看到就厌烦!
越过马氏,舒然一把抓住桃花的手说:“三姐,晚食就在我家吃,咱俩一起做饭。”
说完又对梨花和二柱招招手,说道:“你俩也别走了哈,晚食都在我家吃。”
梨花和二柱一听,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都齐齐向舒然围了过来,都喊了一声:“莲花姐!”
舒然松开桃花,伸手一手梨花,一手牵着二柱,笑着对桃花说:“走,我拿好吃的给你们吃。”
这一下子搞的马氏不知是走还是留?
站在原地踌躇一会儿,还是拉着一张马脸跟了进去。
陆三钱看莲花把大哥家余下三个孩子往院子里领,有心也想让孩子们都进去,可是又想到自己打包那些菜回来,不吃就浪费了。
少吃二哥家一顿饭也不吃亏,于是就对自家三个孩子说,晚食咱就不在你二伯家吃了,咱家有好多菜呢。
不过小菊花不听她爹的话,硬是一手拉着元宝,一手拉着樱花,“哥哥姐姐走,就在奶家吃,热闹!”
陆三钱一看,也不阻止,随孩子们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默默走到陆老太面前,语带撒娇地说:“娘啊,儿子脸好痛啊,你给摸摸揉揉吹吹!”
说着还抓起陆老太的一只手往自己脸上贴去。
陆老太没好气地打掉陆三钱的手说:“干什么?干什么?长的跟树桩样,又不是两岁的小孩子,还撒娇,老娘又没有奶水给你吃?
想吃奶谈完正事,回家问你媳妇要去!
若不是莲花喝一声,这会子你早跑回家了。
行了,别给我在这假惺惺地套近乎了,快进屋说事,说完滚蛋!”
陆老太把手在身前的围裙上使劲地擦了擦,仿佛陆三钱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陆老太对待陆三钱就是表面心硬,背地心软。
大柱和陆一斤搬完东西正欲离开,被舒然喊住。无事可做,就都站在院子里。
“进屋啊,大伯大哥都站在院子里干啥?”
舒然对这个大伯还是有好感的,虽然被人传的有些惧内,实际上还是有大哥的担当的。
舒然也看得出大伯一家,其实人都挺不错的,不过,大伯娘那根搅屎棍子除外。
人都被舒然喊进屋后,窄小的堂屋立马显得拥挤起来。
舒然想重新盖一处房子的心迫在眉睫。
大志是最有眼色的那一个,你别看他人小。
他首先搬凳子给大伯坐,虽说都是自家人,但大伯来到他家还是很拘束的。
家里没有那么多凳子,做为小辈们都选择站着。
马氏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也不开脸子。
她有些生气,那日自己好心给莲花做了证明,证实了她是真正的莲花。
今日竟然却如没看到她一般,连个招呼都不打。
桃花知道她娘的心思,她无法指责莲花对她娘的不敬重。
也更无法劝说她娘好那样作怪的性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爹和大哥不也是没让请,来到这儿见有活就主动去干!
不过有奶在地方,她娘有气也只能忍着,就不知今个晚食回家后,会不会再闹腾?
梨花和二柱看他们的娘又拉着一张脸子,就不由自主地往陆老太身后退。
此刻他们的娘当着奶的面,嘴上是不敢骂人的,但若离得近,那手上会悄无声息地逮着他俩就拧,那拧肉的滋味可疼了!
所以他们的奶此刻就是他俩的保护神。
他们的娘可不敢往他们的奶身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