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价位好。
思忖一番,决定实话实说:“姑娘啊,实话不瞒你,这匹瘦马刚来时不瘦也不丑,更不是这个死样子!
我也不知道因何原因,来了之后,几天不吃不喝,我去请来兽医为它医治,好容易才让它吃了草料,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快有一个月了。
当时进价我是十二两银子买来的。那头骡子是十两银子买来的,有七日了。
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看你给个什么价位,合适你就拉去!”
舒然手托着下颌,看了马三一眼,又看了马三一眼,马三被舒然看的十分不舒服,也不知道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到底瞅他为何意?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实际上,舒然是瞅着马三身后的一辆木板车架,就像一个小房子一样,有些旧,不是新的。
但她看得出,那车架底板很结实稳固。
应该是贩子马三淘来的二手货转卖的。
于是舒然说道:“一骡一马,我给你二十五两银子,不过,你得赠送给我,那一辆旧车,我不嫌旧的。”
舒然伸手往马三身后一指说道。
马三以为舒然伸手又是来推他的,吓得忙朝旁边闪退。
“这,那不行!你这给得也太低了。去掉本,我这连草料钱都不够!”
马三连忙说道。
“好,不行,你就等着马儿肠穿肚兰而死吧!它的体内有许多虫子,如今还没有传染给你其它的牲口,也算是万幸!
我买了它,还得花钱为它医治。
我买它只是用来做实验的,治好治不好,还两讲着哩!
你既是不同意,那就算!”
舒然说着就指着几个牲口贩子当中一人道:“你,贵姓?我要买你家那头瘸腿牛。我想看看把它给买回去,能不能给它治好腿?”
舒然说着就一个纵身跃入棚子里的那头牛身上。
那牛的一只前腿不敢着地,牛蹄子抬起,呈弯曲状,而且明显能看出那牛蹄子整体肿胀粗大。
舒然脚尖对着那牛的前肩伤腿一用力,使得那牛的蹄子不得不着地。
只听那牛惨叫连连,“哞哞”叫个不停,疼的整个牛身都颤抖起来,而且那牛的眼中还流出大滴大滴泪水来。
那牛贩子当即就十分气恼,买来一只瘸腿牛,就等同于这头牛就舍钱了,心中已经够窝心了,正愁着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呢,于是抓着一只扫把就要去打舒然。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
“我打死你这人面兽心的小畜生,竟如此顽劣地欺负一头牛来。它瘸了腿就已经够苦的了,又未招惹你,你怎得如此恶毒?
还大言不惭买去为它调理医治?你这举动,哪里有那好心?
长的一副俊俏模样,没想到竟是蛇蝎心肠!
啊呸!你想买,我就会卖给你吗?”
那一扫把一扫把朝舒然身上打去。
舒然是真心想买这头牛,她刚才的做法是想那人知道他的牛腿里面已经肿胀化脓了。
也好杀杀价格。
因此对那没什么杀伤力的扫把只是闪躲几下,待他打累了,自己再指给他看。自己此刻若还手了,那贩子的年纪略显大,跟老文头的一般年纪,不禁打!
那贩子如此骂舒然,桃花就不同意了。
“大叔,看你这年纪也是有儿有女甚至都是有孙子孙女的人了,怎么一点不积口德?
小心你会遭反蚀的!
我四妹做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她之所以那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说买了那头牛,想为她医治调理,那就是真的。
我妹妹懂医理,人都能给医治好,又何况是牛呢?”
那贩子一听桃花说他骂人会遭反蚀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喘吁吁地从牲口棚子里钻了出来,一手拖拽着扫把,一手指着桃花气哼哼地责问:“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说话怎的都如此咄咄逼人,没点教养?
上一个惹事生非的,即便有个当爹的做靠山,也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收拾了去!
她一个小女娃子竟如此恶劣,她究竟是仗谁的势?
还有你说她会医人?你当我是白痴吗?
哼!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去让她医?”
说着上下打量着桃花,
“看你长的文文静静怎的说话也是不过脑子?脑子有病就去找耿大夫……”
于成见状不干了,上前一步挡在桃花的前面,指着那牲口贩子质问:“李老顺,你想干嘛?你竟然说她脑子有病?我看你才是脑子有病的那个人!”
“哟,于成,你小子想当护花使者啊?竟把这小娘子挡在身后,咋不搂在怀里呢?
为了你那个死鬼老爹,搅黄了你多少次婚事?
少来我们跟前转悠,我还怕你把你爹那怪病的病气传给我们大家伙身上呢?”
这时李老顺的大儿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道。
“他爹没得怪病,倒是你得了怪病。”
舒然从牛棚子里跃了出来,小手一伸,五指成爪在李老顺的儿子脸上一呼拉,然后又对他身上几处一点。
顿时,李老顺的儿子口眼歪斜起来,有一侧的手脚就与于成的爹一模一样。
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见这架势纷纷退离了三丈。
仿若舒然与李老顺的儿子是洪水猛兽。
李老顺一见儿子刚刚还好好的,经这女娃子小手一呼拉,又点了几下就成了这样。
看着舒然的眼光那是又惊又恐,吓得嘴唇直打着哆嗦,再不敢谩骂一句。
接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对舒然磕起头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小的再不敢胡言乱语。
小的求女侠放过小的儿子吧!
求您行行好!把儿子恢复原样吧!”
舒然立马以牙还牙怼李老顺道:“看你这老畜生,长的老老实实,怎么说话也不过过脑子?你儿子如同你一样嘴贱骂了别人,我若不让他享受两日他口中的怪病,我岂不是很对不起他?
实话告诉你,你儿子这病除了我陆-舒-然,没人能治!”
“是是是,我嘴贱!我不该骂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父子吧,我给您磕头了!”
李老顺抬起手搧了自己两巴掌,痛哭流涕跪求原谅。
此时他的儿子已经失语,脚手不稳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如一条毛毛虫一般扭动身躯,就是起不来身。
裆部液体湿了一大片土地。
“我都给你说了,要买你家那头瘸腿牛,我要为它医治,你偏不相信!以为我耍你。
你且起身,去看看那牛的蹄脚,可是已经流出脓血出来?
脓血不除,它的那条腿就废了!说你无知又无畏,还不长脑子!”
舒然抓住李老顺的衣领,把他提到牛棚里。
舒然伸出素白细长小手,一把抓住那肿大的牛蹄,让李老顺近距离的瞧瞧,果然,那硕大的牛蹄甲的后方正往外流着脓血,地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