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阳还挂在西天上,离黑天应该还有将近两个时辰。
舒然起身,“江夏叔,你一会儿叫几个人过来刨红薯。
我去找文大伯与我大伯套牛开埂,这样刨红薯也省劲些。”
舒然当即就去喊干杂活的江文,又回家喊来大伯,按照她说的法子照做。
正好看到荷花临走的这一幕。
荷花准备走了,毫无疑问是坐袁强的骡车走的。
临走之时,看着满脸都是抓痕的马氏,长叹了一口气,
把马氏拉到一边,伸手抚摸她脸上及脖子上的抓痕,说道:“娘,谢谢你今天为我打架。
以往你每遇到事情总会躲在爹爹的背后,而你自己却又是个会生事的!
以后和爹在家好好过日子,切莫再做傻事了!
你要想清楚,姥姥姥爷和舅舅们并不是你的依靠!
你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生养的孩子和爹爹,尤其是爹爹才是你的靠山。
今日舅母和姥姥她们的嘴脸你也看到了吧?以前是如何对待你的,你自己心里更清楚!
好了,不多说了,总之,你和爹要好好过日子,我们都会经常来看你的。
给,这三两银子给你傍身,千万不要再傻傻地送给你的那些娘家人了?啊!
如今我们家能变的越来越好,都是四妹妹的功劳,她希望我们都能够团结一致,才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马氏颤抖着双手,接过来荷花递给她的碎银子,听着闺女说的话,她悔恨地流下眼泪。
这么多年来,她前前后后贴补娘家没有三十两,也有二十多两银子,到头来,他们却是那样对她!
想起他们那一张张嫌弃她的丑恶嘴脸,她就恨!
“荷花呀,娘早都后悔了,以后再也不会做糊涂事了,我一定会和你爹好好过日子,争取把日子过好,把咱家房子也给翻修起来,你们回家也有个好住处!”
荷花抱了抱马氏,“娘,你能这么想就好!”
马氏流着泪千叮咛万嘱咐袁强,把车子赶稳了,一定把荷花送到铺子里。
陆老太也不多言,希望大儿媳妇真能够有所改变。
不过看马氏如此惨状,心里再烦,但也是她的儿媳妇,就劝慰几句道:“今日你受苦也受累了,就回家歇着顺便把家里收拾一下!”
马氏一听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娘!”
然后抱了一抱子红薯秧苗回家喂羊去了。
舒然和荷花道别,见她坐上车离开后,就开口喊了一声:“大伯,扛上犁头,把牛给套上。去把红薯埂子冲开,这样刨红薯也省劲儿。”
陆一斤一听,当即就说好。
回转身走进院子里,外院,倒座房里,专为有一间是盛放农具的。
陆一斤把一张曲辕犁给扛在肩上,另一个手里还提了一张。
随后而来的江文见状,忙从陆一斤手里接过一个犁头扛在肩上。
二人很快出了门,把牛弓绳给套上,来到地里,经过舒然告诉他俩如何冲红薯埂子,把土冲开,露出里面结出的成簇的红薯果子。
每棵结的都不少。
少则三个,多则七八个的都有。
结的数量少,个头长的就大。数量多,长的就小。
舒然当即让农人先把那些被刨烂的红薯果给分拣出来,大的装筐,小的就分给来干活的村民,每人五个,拿回家煮着吃。
舒然让江夏找几个靠的住的村民把装筐的红薯抬回她家大院子里的西侧院,把红薯倒入水池里清洗泥土,然后开始擦丝。
舒然前世就是钱多,既然天道爸爸赠予她一个神器,不用就是暴殄天物!
她在多宝上不仅买了十把木柄擦丝器,还买了十口大水缸及一切做粉丝的用具。
当红薯被抬入坊间,舒然很自然而然把需要的东西拿出来使用。
江夏的婆娘,也被江夏唤来擦丝。
每口大缸直径都有八十厘米宽度,高七十厘米。
每口大缸上横担一块木板,把擦丝器抵在木板上,舒然做示范给工人看,让他们如何擦。
怕擦伤到手,舒然还给每人分发一只黑色棉布手套。
待红薯丝装满大缸的三分之二时,就让停下,开始往缸里加水,水位要没过红薯丝,再用木棍不停地搅动,直至缸里的水成乳白色的。
然后找来纱布把红薯丝给过滤出来,攥干水分的红薯丝可晾晒干后磨面吃。
也可以加些盐贴饼子吃。
这是舒然给江夏的建议。
刚回来家时,陆二两家可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
这红薯丝可比苦了吧唧的野菜好吃。
凡来擦丝都揣了一衣兜子红薯碎丝回家,听取舒然的建议,加点面粉加点盐搅拌,放在锅里蒸吃,还是贴饼子,味道都还不错。
晚饭过后,洗漱一番,家人准备各自安寝。
陆二两一天之中都心绪不宁,这会子便过来敲响舒然的卧房门。
舒然起身,把房门打开,把父亲让了进来。
陆二两反手把房门关上,然后轻声说:“阿然,爹这心绪不宁,总觉得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看你又这么安排江夏兄弟做事,爹心里觉得你有事情在瞒着爹!
咱们父女连心!
你若真的有事,切莫要不和爹说,否则……”
陆二两声音有些哽咽,几近哭泣!
“爹,失去过你一次。不能…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你知道的,你娘…她犯有头疾,不能受刺激,不然,她会呆呆愣愣一整日,都不知道吃东西!
爹,也是!再也经受不住打击!
你若真遇到难事,说出来好不好?
爹和娘与你一起面对。
不管多难,我们都要在一起。阿然!”
陆二两说着,向前一步,一把把舒然搂在怀里。
黑暗里,眼泪顺着陆二两的脸颊滚落在舒然头发里,湿了她的头皮,带着灼热。
舒然的脸贴在陆二两的胸膛,感受他因恐慌,心脏跳动的特别厉害。
她挣扎着推开父亲的桎梏,轻轻抬起胳膊,伸手帮陆二两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又用手给父亲抚慰跳动如雷鼓的胸腔。
“爹,别难过!不是我遇事藏着掖着,是我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如今家里正忙着呢,我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把事情给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