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就向爹坦白,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家里再忙,也没有你的事情重要。
要知道你在爹娘的心里重于一切!”
陆二两抱着舒然依旧不肯松开手,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在眼前消失不见了一般。
舒然无奈,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这是从曹氏那里顺来的好物,有鸽子蛋大小,照亮了一室。
“阿爹,我扶您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说。”
陆二两很温顺地松开桎梏闺女的手,由着舒然把他扶到桌边圈圈椅坐下。
舒然先是从空间里取了两杯茶出来,冒着水雾。
陆二两对此已是见怪不怪的了。
他此刻最关心的是闺女能否向他坦白,她所遇到的难事。
“爹啊,你说你闺女亏不亏?
刚出生两天就被那贺婆子给偷走,然后以二十两银子卖给中人,中人又以一百两银子卖给苏氏娘家婆子。
然后就人不知鬼不觉地给送到知府后院姨娘房里。
他们以桃代李,为了掩盖姨娘因嫉恨知府又新纳了一房小妾,而发怒摔死了哭闹不止的亲生闺女!
那苏氏因爱生恨,恨顾琦负了她一片真心,恨她生的女儿因生产大出血而亏了身子,此生再也不能有孕。
对于那个被摔死的女儿,顾琦还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苏氏摔死孩子后,害怕又后悔,就向娘家谎称自己因身体亏损太狠,无力照顾孩子,睡着后不小心把孩子给捂死了。
才引来这偷孩子这一说,所以苏氏及她的娘家人都是非常可恶的!
她把我买了去,又不细心待我,稍不顺心就虐待我!
让我在知府后院里吃尽苦头。
如今朝堂自太子薨逝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立。
因此最为出色的二皇子与三皇子一直都在明争暗斗,大肆拣财。
顾琦就是其中奸才之一,二人都想拉拢。
只是顾琦已经投入二皇子的翼下。
三皇子见拉拢不到,就恼羞成怒把顾琦给推了出来。
说白了,顾琦就是二王相争的牺牲品。
而我是顾府的养女,说宽容点,我就是一个小可怜、小透明!
可是,有人就抓住我不放啊?
就是顾家的大夫人曹氏,还有苏姨娘。
所以,我就是受他们牵连受害者。
爹,你说我委不委屈!
唉!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咱家生活刚有起色,这会儿又要搁浅了!”
舒然就如说别人的故事,云淡风轻。
可是陆二两的内心却是风卷云涌,恨意如滔滔江水怒气冲天!
他的宝贝闺女被可恶的苏姨娘虐待了十几年,还不够?如今犯事了,还如吸血蚂蝗一样,紧咬不放?
陆二两紧紧压制内心的怒火,颤声问:“阿然啊,你还能在家待多少天?”
“九月十八流放。”
“我九月十五就得动身,骑上快马,傍晚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临安城,直接去府衙自首,然后入狱,以封曹氏与苏氏之口。
逾期不到,大理寺卿定会派捕快前来抓捕归案。
这样不仅惊动了百姓,也对我们家餐馆的生意有影响!
所以,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必须争分夺秒的把事情安排好,这样我才能够安心地离开!”
舒然不急不缓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屋外,贺氏与陆老太以及慧儿都忍住哭声,已成了泪人。
晚饭时候,陆老太总觉得二儿子有些心神不宁,当着饭桌上,又不好问。
待江文两口子出了院门,到外院歇息去了,陆老太想去问问二儿到底有什么心事?
谁曾想坐立不安的二儿子从卧房里出来,悄悄地去敲阿然的门?
婆媳俩难得一致发现陆二两有心事,就也偷偷地观看陆二两到底所为何事?
见他进去阿然的房间后,反手把门关上。
婆媳二人立马轻手轻脚地走到舒然的卧房门前偷听,这父女俩倒底有什么事瞒着?
舒慧是跟着陆老太睡一个房间,见阿奶迟迟不来,就打开房门出来找寻,就看到阿奶和阿娘都鬼鬼祟祟地贴着二姐的房门偷听什么?
于是鬼精小丫头也很有默契地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借着人小个矮,钻进二人的空隙里,侧耳倾听屋内的说话声。
没想到二姐姐竟然倒霉地摊上流放的大事了!
这真是晴天一个炸雷!
陆老太忍住哭声,可是哪里又能忍得住?
于是她一把推开舒然的卧房门,进然一把把舒然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啊!怎么这么倒霉?好事摊不上,坏事却连累你!
既然躲不掉这殃及无辜,那我们就一起与你面对,你说哪日动身?我们就与你一起走,再苦再难,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贺氏有心想上前一步搂住闺女,可是已被婆婆占了先机,也只能呆站在一旁呜呜呜哭泣。
慧儿也是搂抱着舒然,说道:“二姐,我也跟你去!再也不让二姐姐自己一个人去吃那苦了!”
舒然反手安抚一下慧儿的头,“小妹别哭,听我和阿奶说正要的事儿。”
舒慧便非常乖巧懂事地退到一旁。
舒然扶着陆老太坐在床边上,说:“阿奶,你听我给分析分析咱们家里需要操心拿章程的事。
我在家,这些都得需要你来操心拿主意。
先不说城里餐馆的生意。
就说这家里面,两座小山的开垦,这南坡地,我已经和文大伯说了,在山泉边附近种些大白菜啊,萝卜、菠菜、雪菜、香菜、青菜、葱苗蒜苗等,这些过冬的蔬菜,即便下雪了用也不怕冻的菜。
这样离水源近,浇水方便。
有了这些菜,确保咱们家餐馆冬日里不能断青。
没种的坡地,就让文大伯和咱大伯套上牛给翻耕出来。冬日里土壤冻上一冻,那土块冻酥了,来年就不会板结。
过了年耕种前,再把那积的肥料都给撒入田畈里,然再翻耕一遍后再犁成垅,把育好的秧苗给栽种上,再种上大豆,花生。那绝对能种出良好的庄稼来。
还有那没开垦的东坡和北坡,冬日里也可得请人给开恳出来。
来年可以随便种上什么都行
你说这些需得拿主意下决断开工发工钱的事,奶您不在家能行吗?
再说了,我即不是主犯,也不是从犯,只是被殃及到的无辜小可怜。
等到流放地,到时我再想想法子,创造出奇迹来,说不定会得到朝廷奖赏呢,那样我也会被无罪释放,不就又回来了吗?
所以啊,阿奶啊,你不能跟着去,一定要给我守好大后方,家里的地城里的生意都离不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