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神墟祭崖之上,强横到巅绝的星门闪烁,无妖星兽就从那些星门里一步踏出。
“灭世月兽!”
震惊至极的月族之人,在亲眼见证这一神迹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那些古圣和古帝的亡命速度,径直撞破空间,遁入异次元之中。
新郎的血金眼眸映照着这些吓破胆的老不死,头顶上那只巨大的无妖星兽似乎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暴戾,抬起双爪便是狠狠一拍!
硿!
一道恐怖至极的气劲余波横卷四面八方。
那些刚刚遁入异次元的老不死在此巅绝的一击之下,再度被逼的显出身形。
无妖星兽又抬起前爪一划!
“啊!”
凄惨的啸叫在不同的维度空间里同时响起。
无妖星兽全力一记扑杀,就有超过半数的月族老不死直接殒命。
剩下的没死也身受重创。
上一秒还在双手合十,暗叹自己的计划十分完美的无法大师,心想着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既定的命运,成为完全自由的生灵,去那俗世走上一遭。
下一秒便骇然睁开眼眸,卷起袈裟不顾一切的向远方亡命而去!
无妖星兽张嘴一斥!
嘣!
数不清的星门叠成一线,正中无法大师的背心。
他的身形在星门狂涌的力量打击下化作一枚陨星坠入曲镜海峡,生死不明。
无妖星兽张嘴一嗥!
仿佛有一轮黑洞在无妖星兽的口中诞生,那些已死的、未死的月族生灵尽化成枯枝败叶随飓风飘入这头恶兽的嘴中。
这场婚礼的新娘也如仙神一般浮向空中,眼眸中依旧是那种麻木空洞。
万千月族人,仿佛蝼蚁。
新郎的眼睛望向新娘,绝望里有一抹怒火蔓延。
在无妖星兽的压制下,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甚至连神念波动,都完全锁死在体内,逸不出一丝。
这只无妖星兽,根本就不是宫无名祈召的无妖星兽,是另一头完全陌生的无妖星兽!
这头无妖星兽的形态,亦不是长着魔龙角、冥龙面的人形无妖,而是浑似穷奇凶兽的原始无妖形态。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只无妖星兽?
还没等宫无名把这个问题想明白,这头无敌于世的无妖星兽便径直杀向镜州深处。
月氏族,明氏族抑或是依附于这两大氏族的其余宗族,在这一天遭受近乎灭顶的天灾。
入夜,镜州里的战斗接近尾声。
烽烟遍布的镜州大地上,犹有火苗升腾。浓烟化成龙卷,喷涌着冲向天际,散在虚无的天空里。
这一日的镜州,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凡是修行者,恐怕无一幸免。
“我的好郎君,你怎么不跑呢?”
那种至伟的压制力量消失,无妖星兽亦是化成墨色消散。
月清灵踩着曼妙的步子凌渡而来,形体窈窕,眼神妩媚,语调温柔,甚至有一丝慵懒。
“前辈能否让晚辈死个明白,可否告知在下的月儿到底去哪了?”
说实话,宫无名从来不怕死。只是怕,死的不明不白。
来镜州之前,学姐就曾告诫过他会有致死之劫。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不仅是为了月儿,也是为了自己。
当宫无名向月清灵问出这个问题时,那种至深的爱意又浮现在后者绝美的眼眸中,那张樱桃小嘴里吐出一道极轻的、落寞的叹息:“夫君,我不一直就在你的眼前么?”
“大酋长,快醒醒。你怎么了?”
“我没事。”
宫无名从溺亡的深渊里苏醒,瞳孔里重新容进光亮。他朝着塞无霜咧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转头便向镇子里走去。
浪潮拍岸的声音也在耳边渐行渐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新婚夫人躯壳里的那道巅绝的灵魂,似乎有意的放过了他。
坠明小镇,位于瀚海城的东北部,在炉州与寒州的交界之上。
这座傍海小镇的人口不多,百十户人家均以捕鱼为生。
半月前,坠明小镇上来了一户人家,是一对青年夫妇。
看起来是选择了坠明小镇安家。
家里的男人满脸的胡子拉碴,有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发。
家里的女人成天以围巾遮面,里外操持。不过这位贤妻的苗条身段,还是引得镇上不少单身男青年觊觎。
“在我得知月儿永远回不来了的时候,我是想哭的。可是在那个陌生的女人面前,我忍住了。”
“后来月舰长和彩云兄弟邀请我去参加月儿的葬礼,我却哭不出来了。我并没有感觉到难受、破碎,我只是……”
“感觉不到了。”
“那你还修炼么?”
塞无霜又耿直的问。她能听懂大酋长的语言,但是不能完全理解。
感觉不到是种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是在某个暴雨的夜晚,你抱着被子躺在大窗台上,望着窗外乌黑的天空和电闪雷鸣,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做。
就想这样永远睡死在这个刚好能容纳下你的空间里。
明天呵,永远不要来才好。
“本酋长既然没什么事,当然会继续修炼。待本酋长悟透修炼有什么意义,自回去炉州找你和彩云兄弟。”
宫无名意在送客。
塞无霜也不敢多待,看着大酋长走进那座茅草小屋,便转身离开。
茅草小屋里,大酋长的贤妻正在等他。
塞无霜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坠明小镇里走出,对等在镇外的月明云和彩云兄弟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酋长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对劲。”
塞无霜的脑子不允许她解出这么复杂的感情问题。
“这个问题,也只能由他自己来解。我们终究是帮不上忙。”
“走吧。”
月舰长道。
“不。”
彩云却说,“无名哥哥这种状态,我实在是不放心。干娘你和无霜兄弟先走,我要在这里守着他。”
“由你。”
月明云应了一声,便迈步离开。
塞无霜夹在月明云和彩云兄弟之间,犹豫了半晌,便不再犹豫了。
今夜有雨。
宫无名和梵姬相拥而眠。
梵姬说,是她的背叛间接导致了这场悲剧,她要自封修为和主人一起老死在此处。
宫无名不置可否。
在这头妖怪的眼中,人各有命。
月儿师妹的陷落,镜州月氏的灭族,纯粹是时也命也,谁也逃脱不得。
他没有能力去替月儿师妹、替整个镜州改变命运,也只能信命了。
至于梵姬所言的背叛……他也能猜到一二。
应该是她用这种背叛从无法大师的手中为自己的主人讨得了一线生机——无法大师将要送给他的那场造化。
只可惜,无法大师还未来得及把这种造化送给天魔容器,那个强大的夺舍者就出现了……
亦或者说……祂一直就藏在月儿的身体里,只是等待合适的机会苏醒,彻底掌控那具躯体。
哗!
夜里的雨如期而至。
啪嗒!
冷峭的风吹得窗弦呼呼作响。
吱呀!
有两道人影冒雨而来,闯进这方茅草小屋里。
宫无名从泥床上施然坐起,平静的眼眸望向这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形态迥异,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但都看不清真容。
“小子,你那美娇娘不是你能独享的。今夜让我们两兄弟享受享受,如何?”
三个人对视了许久,这两人之中为首的胖子才这般说道。
他的语态里藏着深深的急迫和欲念。
那只粗壮的右手摸向腰带上别着的朴刀。
“等我们两兄弟享受够了,自然就会离开,不会伤你们夫妻分毫。”
又是长久的沉默。
门外的大雨哗哗作响。
明明乌黑的天空却有惨白的光随雨一起潲进门里,淌成蜿蜒的水蛇。
“不可以。”
破布麻被里始终有一双晶莹的眼眸从被里的缝隙看着这一场交锋。当主人的口中明确说出这三个字之后,梵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的胖子断喝一声,立刻指挥着瘦子动手,“你把这小子给我绑起来。软的不行,非逼兄弟们动粗!”
瘦子立刻化成猛狗扑上来,把宫无名往地下拽。
可后者的体重恐有千万象,不是凡人可以拽动。
“给我摁住他,待我享受好了,就换你来!”
眼见都已经都动手了,胖子也就不再伪装,挺着肥硕的肚子直扑梵姬而去。
“不要!”
梵姬既已是封印修为,自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三下五除二,她便被这胖汉摁到角落。
他一面邪笑着,一面撕扯着梵姬裹身的被子。
沧浪狰狞的笑声混着雨声淌进宫无名的耳朵。
还有梵姬的呼喊声,被褥的撕裂的声音,和宫无名身体里的恶魔。
转眼梵姬几乎已是赤身裸体蜷缩在土炕的角落。
咔!
闪电划过,梵姬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光里泛着精泽,凹凸有致的身材引得胖汉眼中的色欲更甚。
他那双粗糙的手迫不及待的扯向腰带……
哐当!
朴刀掉了下来,就落在了宫无名的手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柄寒光闪闪的刀,又望向了离刀最近的宫无名。
俄而,见宫无名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胖汉的嘴角浮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命令道:“窝囊废,给我把刀拾起来!”
宫无名犹豫了一瞬,还是把刀默默的捏了起来。
瘦子见状,一把将那把刀夺了过来,架在宫无名的头顶,又命令道:“过去,帮大哥摁住你的小娇娘!”
“哼哼。”
胖子和瘦子对视,眼角都流露出如野兽一样的笑意。
宫无名爬行着靠近梵姬。梵姬那双紧抱在胸前的手也在此刻摊开,任凭最后的衣衫滑落。
那绝美的丰盈顺着惨白的雨光映进胖子和瘦子的瞳孔里,两人的呼吸顿时急促,急不可耐的舔着嘴唇。
那双纤手捧上宫无名胡子拉碴的面颊,额头相抵,梵姬最后言道,“主人,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如果梵姬的死,能让你回来,那请你这便回来吧。”
“梵姬愿意以死谢罪。”
“什么死不死的,要死也得等本大爷享受完再死!”
却见胖汉一把将梵姬拉拽到自己的身下,用那只遒劲的右手摁住她的娇躯,另一只手已是急不可耐的掏向自己的下半身。
轰!
五尺小院,连同纵横十里的坠明小镇,却在这一霎那全部化成齑粉。
泥床之外的物质,除了梵姬和宫无名的躯壳,其余尽皆直接抹除,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好像……”
哗哗的雨声里,响起迷失者的低吟。
如瀑般的暴雨淋在宫无名的肌肤上,他仰头看向天空,竟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
“都回来了……”
宫无名一把将那具曼妙的胴体搂进怀里,两只手臂如巨蟒一样死死勒着梵姬的腰身和臀股,“梵姬,背叛主人,可是死罪。”
“梵姬愿受一切责罚。”
晶莹的樱嘴和琼鼻就贴在宫无名的鬓边。
宫无名的血金龙瞳重燃,瞳里吞吐着摄人的杀意:“盘龙寺无法僧,竟敢设计逼反我之爱妾、害死我之爱妻,下次见面,他得死!”
怒龙的咆哮破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