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吗?
方全当然想!做梦都想!
若此事为真,那他得了这陨铁,就能打造一支三万人的铁甲军!
这代表着什么?别人不懂,他不可能不懂!
查!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若真有此物,那绝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就算方全颇有城府,也难掩心头激动,他的面色变幻的太快,很快就引起了路鸣的注意。
“不知是何人来信,竟令方管事如此激动?”
“没什么,只是属下来报,寻了多年的东西有下落了。”
这件事方全自然不愿告诉路鸣,随意扯了个缘由便糊弄了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路鸣回了住处后也收到了一封密信。
仅一眼,路鸣便差人快马加鞭去了覃州。
陨铁!竟然是陨铁!
他必须要抢在朝廷发现之前将其拿下!
两方人马齐聚覃州,不想,收到密信的并不只有他们两方……
云州 翠幽亭
此处积尘荒废已久,鲜少有人来往,今日却出奇的聚了大群人。
为首的女子英气飒飒比起身旁的男子更具男儿气概。
“你说,这神秘人要给我送什么?还特意要求我避开云州耳目?”元楠挺着大肚子,秀目远眺,随口问着。
张书成早已不是当日离京时那个青涩少年郎,即将为人父,自是添了几分稳重,此时他正小心护着元楠,生怕她磕着碰着,完全忘了以元楠的身手能单手吊打十个他。
“夫君我何时骗过你?你若是累了就早些回去,也别嫌麻烦,多带些人。小心些。”
每每想起上京途中遇到的截杀,张书成就一阵后怕。
若不是有阮家在前报信知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要折在背后那恶人手中。
这次也正是收到阮桉晋的密信,他才设法说动元楠在此接应。
距约定的时间只差半刻钟,守在附近的亲兵依旧没察到丁点动静。
元楠自孕后便没了耐性,她也不愿扶着张书成的手,来来回回在亭内踱着步子,走了一圈又一圈,等张书成想劝她消停些,别伤着时,她突然自己停了下来。
“这地方不对劲!夫君,你将那日收到的密信予我瞧瞧。”
元楠盯着翠幽亭外那块明显蔫嗒的杂草丛,催促着张书成动作快些。
张书成不敢犹豫,直接给了。
密信没有署名,只是散发着极淡桃香。
元楠只一眼便瞧出了其中门道,借了火折子微微炙烤,纸面上立即出现了另一行字。
“夫君!”
“知道了,我来。”
元楠刚开口,张书成早已自觉的按密信所示指挥亲兵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块大铁疙瘩出现在了元楠眼前。
“这…这是天外陨铁!”
元楠大喜,不顾外层黄土,细细摩挲,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命手下赶紧将此物藏好带回去。
张书成不懂什么是陨铁,可元楠高兴他就高兴,心里对阮桉晋感激更甚。
众人皆想要陨铁,阮桉晋却拨出三分之一给了元楠,还剩三分之一留在覃州,作为挑拨方全元弘路鸣三方的引子。
至于最后那三分之一,他送进了迭水山。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的阿生还活着,所以,他该给阿生留些好东西!
覃州,南田山。
玉石矿很大,很空,只余阮桉晋一人在此。
红泥小炉烧的极旺,上头温着一壶极烈的烧刀子,粗瓷碗里码着切好的卤牛肉,一碟花生米,四只酒杯,面覆银甲的阮桉晋拿着一只,剩余三只还在静静等待。
“公子倒是好雅兴。”
率先而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元弘手下当差的周立。
阮桉晋面色不变,缓缓斟了杯酒,示意周立先坐。
周立不知阮桉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阮家的规矩始终刻在心里,他不敢多问。
烈酒入喉,灼的人肺腑生疼。
周立难以接受的将杯子推远了些,刚想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好做提醒,忽的耳廓一动,他听到了其他的脚步声。
“三皇子的动作好生利落,我等不眠不休的赶过来,不想还是慢了一步。”
来人着雪松迎鹤纹长衫,一派斯文,做儒士打扮,腰间却不伦不类的悬着一柄剑。
他便是方全派来的亲信——顾觉。
与他一同的还有个素褐劲装的少年,年约十六,眉宇间有着少年人的桀骜不驯,他则是路鸣派来的亲信,名叫炎烬。
“你是你,我是我,谁跟你一等?”
炎烬大剌剌的挨着阮桉晋坐下,麻利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尽,瞳孔发亮。
“好烈的酒!”
真是愣头青!出门在外如此粗枝大叶,这究竟靠什么活到了覃州?
顾觉鄙夷的多看了炎烬一眼,防备着不碰面前的酒杯。
“椋笙公子喜欢喝酒,在下府内珍藏了不少佳酿,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阮桉晋摇了摇头,温言笑道。
“你都不曾见过我,怎知我是椋笙公子?”
颜面被拂,顾觉丝毫不介意,随口接道。
“公子是谁自是公子说了算。”
言下之意便是,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信,绝不拆穿。
聪明人,在利益面前自然懂得顺水推舟。
可聪明人也最怕自作聪明。
闻言,阮桉晋眸色骤冷,语气自带三分挑衅。
“若我说我是季月笙呢?你们又待如何?”
顾觉笑意微僵,眼底闪过明显的不悦。
“公子还请慎言,我家家主的名讳可不是谁人都能乱喊的!”
“哦——”
阮桉晋故意拖长了音应了一声,随即不再搭理顾觉,反将目光聚集在了炎烬身上。
“你是路鸣什么人?”
炎烬不配合的反呛。
“关你何事?”
阮桉晋好脾气的没与他计较,挽袖夹了块卤牛肉,不急不缓的拆穿了他们的目的。
“看来你们对那陨铁石并没有兴趣,或者说,你们以为在这拖延些时间,就能找出陨石所在?”
细细咀嚼片刻,他又夹了一块。
“诸位确实都是聪明人,知道从老朱身上入手,可你们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放这么明显一个破绽在外?真的是我不小心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猜一猜,你们派出去寻陨石的能活着回来几个?”
随着阮桉晋话音落下,三人再也坐不住。
炎烬更是直接抽出长刀直指阮桉晋。
“你到底做了什么?若他们有闪失,我绝不会放过你!”
“欸!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快把刀收起来,说不准公子只是在开玩笑呢?”
顾觉一边假惺惺的去拦炎烬,一边抓紧机会试探阮桉晋。
看见顾觉出手,周立按住剑柄的手松了松,却也没放开。
他只能在心底仰天长啸,他家少爷真是胆肥啊……
只希望阮桉晋能借此台阶糊弄过去,不然他一对二还真有些吃力。
无奈阮桉晋并未听到他的心声。
只见他再次摇头,认真的放缓了语调。
“我没开玩笑,他们回不来了。”
接收到几方明显的杀意,阮桉晋丝毫不慌。
“我劝你们不要急着翻脸,你看,我连说瞎话骗你的耐心都没有,你们难道不好奇,我的倚仗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