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墨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夏日的风吹来，院里的树随风摇曳，游园会上笑声不断，不少人被吸引来，到了门口观望，当然，也有一些人丝毫不顾，没有停步，没有扭头。
    “发生一件事，引起的反应很不同。”她呼出一口气。
    “是呀。”
    柳雁鸿戴着帷帽坐在院中凉亭边，静静看着一切。
    “希睿，如果什么都不考虑，书院教琴是不是挺好的？”
    “哎！”丁希睿摇摇头，“等等看有没有机会吧。”
    金钱是一回事，文化风俗又是另外一个限制。高门贵女能学琴，士子能学琴，但琴也常见于风月场所。不一定所有人都心向往之，还有人嗤之以鼻。
    下午，游园会结束，二十几个女学生又累又兴奋，一个个笑脸红扑扑的，宋含章带着她们把展示板收到库房里。
    小玉儿收了一盘没吃完的点心，皱着眉头品尝。
    “怎么剩下了呢？”她端着盘子，跑到安雨墨身边。
    “先生，你尝尝这盘点心，我觉得很好吃呀。”
    “小玉儿，点心好吃，拿起来方便吗？”
    “好拿呀，捏一块就……”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两根指头油油的。
    “原来如此。”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可爱的虎牙。
    “没关系，我们准备了那么多，只剩下这么几块了，说明味道都很好，只是场合不太合适，”安雨墨压低了声音：“怪游园会没有净手的地方。”
    “哈哈。”小玉儿捂着嘴去收盘子。
    柳雁鸿起身帮忙，她把帷帽拿下，院子里像是突然打进了一道光，那道光，只追随她一人。
    “小妹妹，我把茶杯拿到哪里？”她问小玉儿。
    “先放水盆里就好……”小玉儿怔怔地，不由得想多看她两眼，又觉得不好意思。在柳雁鸿面前，她简直像个灰麻雀，不只她，她觉得每天一起读书的同学都是灰麻雀。
    “多谢。”
    柳雁鸿展颜，端着茶杯离开。
    库房边上的女孩子们小声议论，被宋含章赶去二楼整理东西去了。
    众人围坐凉亭，柳雁鸿拿出一个荷包放于桌上：“诸位，这里有五十两银票，你们看看能用到哪里？”
    “柳姑娘，你真打算加入我们？”宋若涣问。
    柳雁鸿笑了笑，仰起头看了看二楼，那里，一群姑娘正挤在一起明目张胆偷看。
    “我喜欢她们。”她望向的，似乎是更远的地方，是她曾经很向往的，普通女孩子的生活。
    宋含章回头一看，女孩子们闹着缩了回去。她摇了摇头，这先生和院长做了没几个月，权威树立起来了，她也只比她们大四五岁而已。
    “谢谢柳姑娘。”丁希睿喜笑颜开，五十两，一笔大投资啊！能做好多事。“不过，可能会很晚才能收回本钱。”
    “哈哈哈哈哈哈。”宋若涣两姐妹相视一笑，安雨墨拍了拍丁希睿，眼神里都在嫌弃她太坦白了，任思渺手里拿着一个花布娃娃，涨红了脸，递到柳雁鸿跟前。
    “柳姑娘，这是一个学生做的，就当是个礼物了。”
    “多谢。”柳雁鸿笑着收下，捏着娃娃看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