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一路结识的朋友们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堵在了押送之路上,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告诉他们,赶紧回去,该读书读书,该种地种地,想死也不是这么个送法。
你们没见过内景,不知道内景的恐怖,老赵我不光见过,交过手的都好几个了。
“您能不能给我透个信,您在等谁?”赵玉书和老太监并肩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马车坐累了,下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谁都可能,谁来,老奴自然就是在等谁。”
赵玉书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们这些高人啊,修为一高,话都不好好说了,非得云里雾里绕来绕去,您跟我说实话,这么说话,是为了显示您逼格高吗?”
“逼格?”老太监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显得自己很厉害。”
“哈哈哈哈,赵先生这个词用的,真是,哈哈哈,粗鄙啊,不过说回来,在宫里久了,自然就得学会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可如果有人一定要你说不能说的话怎么办呢,那就得云里雾里,让人这么理解也行,那么理解也行,老奴这么说,您是不是就明白了?”
赵玉书恍然大悟,就是甩锅耍滑头呗。
“那我怎么知道,哪些话您不能说呢?”
“您尽管问,如果老奴回答的您不满意,那就是不能说的。”
您这觉悟,不当几十年奴才还真练不出来,赵玉书放弃了从老太监口中套话的打算,此人修为高绝,城府极深,远不是自己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
前世一些修仙小说里经常说某某穿越了两世为人,多活了二十年所以可以把原住民耍的团团转,尼玛人家都几千岁了,你十世为人也没用啊。
不过如果碰几个软钉子就不吱声,那就不是赵玉书了,你这老太监想拿我作饵,那我如果不礼尚往来从你身上套点东西出来,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老人家,您擅长什么功法,这个可以说吗?”
“呵呵,老奴只是个宫人,不是侍卫,不能拿兵刃,只好练练这双手了。”
手上功夫?
“掌法?拳法?还是指法?”
“都会一点点。”
赵玉书眼睛一眯,都会亿点点?那我就不客气了。
“您不会杀我的对吧?”以防万一,还是问清楚的好。
“您说笑了,只要您不跑,老奴肯定是半分汗毛也不会碰您的。”
“那就好。”
赵玉书话音刚落,右手猛地一伸,一拳打向老太监肩膀。
他从未练过拳法,但他现在不打算用指法,情况未明,不妨先试探一下。
老太监已经有些干瘪的手掌心向前,轻轻挡在了拳头前。
赵玉书此刻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老太监的手明明皮包骨头,但打上去偏偏像一团肥肉一样,半分劲道都没使上去。
“赵先生既然不擅长拳法,不如试试指法。”老太监依旧是那么慈眉善目,半点也未因赵玉书的举动生气。
“好。”在内景面前隐藏招式完全没有意义,试探只要一次就够了,赵玉书剑指一并,狠狠戳了过去。
他没有附着徐夫人的灵力,不到生死攸关迫不得已之时,徐夫人能不出还是不出的好。
依然是那只干瘪的手掌,依然是那个距离,当指尖戳到手掌之时,赵玉书感觉自己的指力用尽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这没法玩啊,您是内景,您伸个手都没必要,瞪我一眼我也没辙不是。”
“呵呵呵,赵先生真会说笑,老奴用的,一直是四重天的灵力啊。”
赵玉书抑郁了。
马车晃悠悠的走着,赵玉书在车厢里抱着脑袋发呆。
自己在江宁望江楼,面对一众东南四重天的精英,那是一剑一个两剑两个,能跟自己对上三招还不死的都可以回去吹半年。
而对面这个老太监,竟然用四重天的灵力,轻松化解了自己的全部攻击也就算了,自己甚至连对方一直用四重天修为都没看出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一拳也就算了,可那一指,即使没有附着徐夫人的灵力,威力也不容小觑,若只用四重天的灵力,绝不可能接的如此轻松。
赵玉书甚至狭促的想,如果自己偷偷在手指上附上徐夫人,这老太监这么托大,一不小心被刺一下,说不定就直接完蛋了。
可想象终归是想象,他相信当徐夫人气息浮现的一瞬间,老太监就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内景。
我到底,有没有碰到他呢?
赵玉书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那蓄力一指,出手时威猛无匹,但到了老太监手掌处便一丝劲道也无,而这段距离撑天了不过一臂,理论上这么短的距离,随着距离的增加,力道应该更猛才对。
他篡改了这段距离?
赵玉书想到一个可能。
可即使老太监勾连天地感悟内景时领悟的是距离的法则,但他明说自己只用了四重天的灵力,四重天不可能有这个效果吧。
如果只要感悟了某个规则,自己是不是哪怕四重天,也能少许的利用规则之力呢?
赵玉书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的内景们,大师兄大概率是类似于大法师传送一样,满地图乱飞;四师兄孟衍是结界,结界范围内有如神祗;蜃楼大师就是幻像了;无隙老人虽然不确定,但应该是空间一类。
那眼前这个老太监,又是什么能力?
自己直接问,估计他不会说,而如果自己直接猜出来,或者试出来,是不是就能破解他的能力?
甚至,逃跑也多了几分把握。
一念至此,赵玉书嘿嘿一笑:“老人家,咱们继续吧。”
老太监也笑了:“看来赵先生略有所得,那就继续吧。”
赵玉书缓缓伸出手指,老太监慢慢抬起手掌。
赵玉书没有玩弄小聪明玩偷袭或者尝试去打其他的地方,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小花招没有意义。
赵玉书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如利剑一般狠狠地戳了过去,但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向二人交手的地方,而是看向窗外。
马车之外,道路两旁,庄稼已经开始泛黄,风吹着麦穗微微点头,要到丰收的季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