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青丹虽说没有什么大智慧,但是个特别有小聪明的人,并且一点就通。
见大房那边是同意的,她就有些毫无顾忌起来,有些事情么,是必须要做的。
大房即便是被三房上位了,那又如何,撑死就是管不了锦绣坊,但这么多年的积累,她们总归是“厚”的。而自己的不同,就是凭借宠爱上位的,若是三房上去了,恐怕对自己不利,到时候没了老爷的宠爱,又没有锦绣坊的管理。
哪哪都不待见。
这人心啊,就是薄凉。
当你身居高位的时候,众星捧月;当你跌落的时候,万人踩你。
不,她游青丹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让事态变成那样呢!
秋月居和菊林居离得近,刚好给了她下手的可能性。
她命人刻意在自己院落栽种上杨树,风一吹就吹到了隔壁。边氏向来花粉过敏,这么一搞,整天鼻涕眼泪一把的,可不就……这还不算,又命人将秋月居门口的地给翻了,对其说是修缮,实则就不想让边氏出门,也不想让老爷去边氏那边。再来就是吃的上面,以前三房清汤寡水习惯了,食材都是新鲜的,如今可不同,看着大鱼大肉,实则都发出一股子臭味的那种,令人食不下咽。
容蕊心跑来和容书禾诉苦,说是二房欺负她们,“二姐,最近游姨娘是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容蕊心本就是吃货,被游姨娘一搞,自己都快瘦了好几斤了!
容书禾自己跟自己下棋,白子走一步,黑子走一步。
容蕊心在一旁看着纳闷,这有什么意思?自己跟自己下,有意思吗?唉,娘在她来之前,还再三嘱咐过,不要跟二姐说太多,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二姐也不会帮助自己。但她就是忍不住说了。
容书禾知道蕊心没什么心眼,才在自己面前念念叨叨。可对于她而言,一边是长姐,一边是小妹,还有在中间的是不愿意插入任何事端的自己。
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难抉择。
容书禾手中的白子停在空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二姐,你最有办法了,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吗?”
“若是这两件事,是有解决的办法,但游姨娘的本意不在于此。”
“那她的本意是什么?”
容书禾缓缓一笑,然后放下棋子,“这点,你娘知道。”
“我娘?我娘从来不关心这些,她能知道什么?”
“若是你娘想解决这事,你可以让她来找我。”
“啊?二姐,你说的我都迷糊了。”
“可若是她不愿意解决,那么别来。”
容蕊心根本搞不懂什么和什么,挠了挠头,“二姐,我……”
“你同你娘说去便是。”
“好嘛。”容蕊心不知所以,但还是应了声。
从小到大,二姐都没有伤害过她,她自然不会怀疑二姐的动机。二姐一直以来,都是府内最“善良”的人,她从不参与任何的斗争,但二姐又极度清醒,知道分寸。
所以,容蕊心也愿意跟她说心事。虽然呢,娘是让她跟三姐好些,但奈何她根本不喜欢三姐,两人八字不合,无论娘怎么说,她就是不愿意。
容蕊心回去的时候,娘不在院落,正在佛堂内念经。娘平日里就是看看书,或者礼佛。
容蕊心来到佛堂,看见娘正在念经,还在一旁等了等,等到娘结束,这才迎了上去。
边晴岚跟容蕊心不同,虽然也受到那些的困扰,但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
“娘啊,二姐让我和你说。”容蕊心念念叨叨说完。
边晴岚闻言,手指捏着佛珠,淡笑:“二小姐费心了。”
“那我们去找二姐?二姐最有办法了。”
“不。”边晴岚摇头,“不用去。”
“娘,为何?二姐一定会帮我们的!”
边晴岚摸了摸容蕊心的脑袋,笑:“我们一直都不被二夫人待见,这些事情都是正常的,没必要去找你二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自己的事情,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娘,可是她们太过分了。”
“呵,没事。”
“娘。”容蕊心很是担心,娘每天起来都擦眼泪、流鼻涕,根本没办法好好待着。
“娘说没事就是没事!”边晴岚的语调虽然轻,但看得出很坚决,不容容蕊心说太多。
“娘,你真的是!”
***
容婉宁又来找容书禾下棋。
容婉宁这次的看上去比上次的心情好了许多,“游姨娘啊,现在闹得边姨娘鸡飞狗跳的,这还不够,竟然,竟然私下克扣了边的月钱,还肆意辱骂边姨娘的下人。她可真是,什么事都做绝了。我本以为只是种种树,没想到……”
容书禾沉默一会,继续道:“游姨娘这人本就无下限,长姐,若是做过了,你也得适时阻止,否则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虽然这事情是游姨娘开的头,但我们也是帮着顺流而下了。”
容婉宁赞许地看了看容书禾,二妹向来心思严谨,都看破这一层了。“边姨娘心思重,一言不发,默默受罪,显然是想攒一盘大的。”
“大的小的,主要是阿爹怎么想。”容书禾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白了,最终的最终,不过是看阿爹的心思。
“阿爹宠爱游姨娘,这才对这些日子游姨娘的所作所为都装作不知。但阿爹又真的很想将边姨娘用上。就看阿爹,往那边倾斜。”
容书禾拧眉,早前早就让蕊心去问了边姨娘,结果那边是毫无音讯,恐怕边姨娘是有能力将局面挽回,否则,也不会如此。
“看来,边姨娘早就有对策了,想来边姨娘确实是有点厉害。我原以为她会方寸大乱,继而跟游姨娘对着干,结果没有……”容书禾又说,“边姨娘按耐得住,表示她的心思无人可猜。至于……游姨娘只是用这种方式宣誓主权,让边姨娘,但过了,就真不好。”
“恰到好处,才能让事情真正地顺着自己的心走下去。”
容书禾落下白子。
容婉宁瞥了一眼容书禾,“你可有顺着自己的心走?你的心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