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调查局虽然都喜欢称呼郁时为小老大，但真正坐上老大位置的，是肖淮远。
    肖淮远这人看似温润儒雅，实则城府深，手段狠，尤其是审问上，每一个观察过他审问过程的调查员，都会对他刷新认知，感叹一句不愧是局长。
    与郁时直接上手开办不同，肖淮远喜欢精神凌虐，先将测谎仪与犯人连接上，再用头颅固定器，让犯人无法避开他的目光。
    他非常喜欢使用一种审问工具，据说这工具是从他舅舅肖翊那儿得来，进行改造升级，可以让犯人出现幻视幻听，将自己以为成受害者们。
    同时，他不会逼问犯人说与不说，反而一桩桩、一件件的和犯人细数犯罪的经过，重温受害者的经历，并通过捕捉犯人的微表情、肢体动作，来打一场心理战。
    在这期间，肉体上的折磨依旧存在，只是程度不高，像蚂蚁爬过骨头一样，让人浑身难受。
    一般肖淮远出马的审问，除开时间长，基本能盘出所有东西，不用复审第二次。
    不过犯人被审问之后，都会精神失常一段时间，再看见肖淮远时，身体会不自觉发抖。
    当然，一般被审问过的犯人，最终都会送下地府，不会再见到肖淮远。
    通过肖淮远对王列三个小时的审问和精神折磨，王列最终说出了知道的所有消息。
    清道夫是灵气复苏第五年后，在m国成立的一个组织。
    其组织内部成员来自全球各地，他们自称无神论者，对随着灵气复苏而再次出现的神明嗤之以鼻，他们认为人类应该主宰一切，而神明的存在会阻碍人类文明的发展。
    随着组织壮大，清道夫将总部设立在无国度管辖的里得州，并且，他们的成员开始埋伏在世界各地存在神系的国家，圈养兵力，发展下线，只等某天向神明开战，完成弑神。
    郁时一直没能搞清楚的黑气，叫做秽气，是通过生灵血肉进行提炼出的气体，于多年前清道夫通过实验偶然发现的气体。
    这种气体被清道夫认为是人类除开灵气外，可以进行使用并修炼的途径。
    尤其是秽气可以对凶灵产生影响，让凶灵重新拥有意识，并且为己所用。
    绽放生物材料公司的存在，就是为了圈养一批凶灵大军。
    半年前，王列收到组织命令，得知京都萧家大楼有一座麒麟金像，其经过正一观的七七四十九天加持，是具有驱邪镇祟的至阳之物。
    但往往物极必反，至阳之物稍加改动，就会变成至阴。
    于是王列悄悄溜进萧氏公司大楼，将那招邪的婴儿骨放在麒麟金像上，破了阵法，将镇邪变成招邪，通过麒麟金像来收集更多的阴魂，为己所用。
    同时，他在京都建立分公司，安排出自自己手中的凶灵许霜在麒麟金像四周看守。
    没想到的是，分公司的所作所为被实习的朱琳发现，为了查清楚真相，朱琳没有继续升学，选择直接毕业，留在分公司。
    最终，她暗中收集资料的行为被王列发现，于是他将朱琳杀害，但后来他知道朱琳拷贝了一份证据，因为不知道放在哪儿，于是他派人暗中跟在朱琳父母身边。
    也因此，案件受到郁时的关注。
    军方之所以会查到王列是境外不法分子，是因为近几年军方一直在监控里得州的出入情况，而王列夺舍了总部里得州的一名成员，并转飞机重新回到国内，被军方锁定。
    至于清道夫的组织者，王列也不清楚，因为他在组织的位置不高不低，接触不到组织者，只是听说，这位组织者姓谢。
    郁时走出审问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
    她带着审问记录，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王列的证词。
    “杨忠那边什么时候审？”文科问。
    不等郁时回道，最后走出审问室的肖淮远出声道：“十分钟后，我来审。”
    文科闻言点点头，朝门口的调查员吩咐几句。
    此时的观察室里气氛凝重，每个人都沉着脸，思考着王列刚才所说的一切。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第九军区郑启迟疑道：“刚才王列一直在提，南山一战，请问这具体是个什么事件？”
    陈幺坐在椅子上，身子带动滚轮转向说话的郑启。
    “你们第九军区的人连这都不知道？”
    郑启一哽，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陈幺懒得多问，解释道：“你们应该知道第九军区和国家特殊调查局建立的原因吧。”
    江楼点点头，“灵气复苏。”
    说到以前的事情，陈幺非常有兴趣，她站起身，跟说书人一样缓缓开口。
    “一百多年前，世间灵气枯竭，神明陨落，正是末法时代。一个东岳大帝预言出现，其称百年之后的三清诞辰，在天道崩坏之时，会有新神降世并继位天道，世间将迎来新生。”
    “地府的上任南方鬼帝杜子仁得知预言后心生邪念，想要借此机会，让自己成为预言中的新神。于是他将预言修改后传入人间，扬言再过不久大道覆灭，阴阳失衡，世界会变成炼狱，只有跟随他，才能活下去，走向新世界。”
    “他的信徒听信预言，为所谓的新世界在人间做尽坏事，最终被当时的阴阳中转站负责人商秋枝商老板发现，她与酆都大帝带领地府和阳间合力作战，在五十年前的南山上，与杜子仁一战。”
    “这一战我们大获全胜，商老板也找到了救世之法，帮助天道重塑。之后，灵气复苏，神明回归。”
    听完陈幺的讲述，江楼恍然，“之前只是听说当年南山发生过一场战争，但具体的内容却并不清楚。如今看来，我们第九军区还需要补的东西有很多。”
    陈幺耸了耸肩，没有接话。
    “刚刚王列说，除华夏外，有许多国家正在和神明接触，甚至陷入狂热献出灵魂。是真的吗？”文科问。
    宗樾“嗯”了一声，“灵气复苏后，除了一早有准备的华夏外，他国都出现过一些动乱，但都被国家压下去。”
    “这些国家在研究过程中，发现了灵气复苏和神明的回归。一开始他们也会对外解释那些非自然现象，但慢慢的，他们的解释开始变味，甚至鼓吹起灵气复苏和神明论。”
    “上面知道关于灵气复苏带来的影响已经瞒不了多久，正在商讨对策，考虑什么时候对外公布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