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铁腕邱院长
作者:月下兰舟   流放后我带全家造反了最新章节     
    “邱老师,我们可以给你当证人!”一个小姑娘不顾同伴劝阻冲了出来,“老师,我昨儿个回家路上看见马大夫驾着马车去接那老婆子!不止我看见了,我同村的同学也看见了!”
    “一派胡言!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我好歹是你老师,你竟然敢这样污蔑我?!”
    那姑娘被马大夫一唬,气势一下怯弱不少。
    古人尊师重道,若是传出欺师灭祖的名头,那无异于断了她未来行医的前路。
    邱菊娘却拦在那姑娘面前:“马大夫,你用不着恐吓学生,你引唐老夫人前来,我相信不止她一个人看到。”
    那马大夫恼羞成怒,“我与唐大夫生前交好,难不成他去世以后我还不能帮着照顾他的母亲?你以为谁都跟邱菊娘一样忘恩负义?邱菊娘,你少在那儿挟私报复,你以为你当了副院长你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一个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成日抛头露面不说,如今还给医学院惹来这么多是非,我倒觉得该走的是你不是我!”
    马大夫气势汹汹的瞪着其他大夫,试图寻找一个帮手:“张大夫、贺大夫,你们说呢?”
    那被点名的两个大夫把头一缩,假装没听见。
    邱菊娘忍着怒气,一字一句说道:“马大夫,不说你今日找人来闹事是证据确凿,就说你在医务部行医两个月,病患对你的投诉也是最多。我现在看在同僚的情分上给你两分薄面,别逼我把事情做绝,你跟草药商的小动作,别以为没人知道!你既不走,我只有给城主写信,将你在医学院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她,请她定夺!”
    提到药材商,马大夫脸色微微一变。
    其他几个大夫全都面露疑惑的望了过来。
    马大夫脸色变了又变,从白转为青,随后憋了老半天才一甩袖:“哼,我不与你这妇人一般计较!你既然公报私仇,非要逼着我离开,那我又何必厚着脸待在你这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身边几个大夫伸手去拉欲离去的马大夫,却也有几个大夫面有所思。
    邱菊娘对着那马大夫的背影提醒了一句:“马大夫,你的东西记得全拿走,明天上午我不想在医学院再看见你!”
    那马大夫不言语,在众人的目光中颇有落荒而逃的感觉。
    邱菊娘深呼一口气,对着院子里众人说道:“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这次考试事关重大,是我们医疗行业开创先河的创举,希望不要因菊娘一人之事耽误这次的考试。”
    一行大夫看了这样大一场热闹,连忙嘴里“不敢不敢”的说着,随后开始逐渐散去。
    倒是邱老大夫第一次见识女儿如此铁血无情的一面,似有忧愁:“菊娘,都说做人留一线,那个马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究,他若是以后使阴招怎么办?”
    邱菊娘却冷笑道:“那是从前!父亲你不知道,现在城主有意识的要规范我们医疗行业,这大夫行医资格证是小试牛刀,后面陆陆续续还要出什么细则,就是管理大夫和患者的,让大夫受监督,避免滥竽充数的人混进来败坏大夫名声,也防止有的大夫为了挣钱开一些贵药或残次药,将来甚至可能还要按照医术水平给大夫分等级。现在不同于原来,只要我在这规则之中,只要我能守好本心做好本职工作,他们就休想像从前那样无中生有的攻讦我!”
    邱老大夫看着一脸坚定的女儿一惊,又想起邱菊娘因为那场官司吃的苦受的罪,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你是赶上了好时候了啊——”
    邱菊娘眼中泪光闪烁,“是啊,要不是城主,我现在不过是一团被人随意践踏的烂泥。所以父亲,我就算拼尽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报答城主。城主心心念念的牛痘和青霉素,我穷尽一生也要研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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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州府的吏员考试正在不紧不慢的进行着。
    相较于略显冷清的金州府考场,岚县和晔县老百姓参与的热情明显高得多。
    到了考试那日,岚县和晔县的客栈全部爆满,即使是柴房和大通铺都人满为患。
    更别提一应小摊小贩、各类店铺,就连路边卖糖水的都赚得盆满钵满。
    据说是为了能容纳更多的考生,不采用科举贡院那种每人一间的隔断作弊方式,而是县衙早早的派人将门前那条街清理出来,又从周边百姓那里借来了桌椅板凳,直接露天一放,各自紧挨。
    你说如此近的距离会互相抄袭?
    出题人倒是很刁钻,竟然出了甲乙两套试卷,两套题考试的内容几乎是一模一样,但就是算学题中数字不一样,申论题的位置不一样,这样即使你想抄,也根本没办法抄。
    金州府虽然只有百余人参考,甚至有五六十人还是被逼着来的白鹿书院学生,但这次晔县和岚县报名人数加起来足足有千人,可见他们对于吏员考试的热情。
    徐振英看到这报名数据的时候,不由想到上辈子过五关斩六将的公务员考试。
    看来无论是哪个年代,铁饭碗都还是比较吃香。
    不过相较于晔县和岚县老百姓激动万分的上战场,明显金州府这边考试的人那就是满脸的不情愿。
    尤其是那帮书生,一个个几乎是被压着坐在凳子上,背后再立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监督员。
    更有书生满腔豪情,潇洒的一撩衣袍,指天而骂:“徐振英,你这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黄凌!我黄凌生是大周朝的人,死是大周朝的鬼,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不屈服你这篡位反贼!诸位乡亲们,你们放心,朝廷迟早会派兵剿灭这群贼子,到时候咱们的青天就到啦!”
    “黄兄说得好!你若想诛杀那反贼,算我一个!即使我手无寸铁,就算我豁出了这条性命,也绝对不会从那反贼!”
    有一士兵对钱秘书说道:“钱秘书,那几个学生太过分了,竟然敢当众辱骂城主,我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对,他们也就是仗着城主脾气好才敢如此嚣张,我要是出马保管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钱秘书作为今日的主考官之一,埋头在分发试卷,听见这话头也不抬,继续忙着手中的工作,“不必,杀人何必用刀,待会我就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天爷!”其中一个学生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叫嚷起来,“竟然还有女人来参加考试?!这科考重地,哪儿是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来的地方,小丫头,你爹娘呢,他们竟然允许你来参加吏员考试?”
    前通判之女周厚芳此刻穿着一身简约的青色男子长衫,混在人群里并不显眼,此刻听见有学生这样大喊,吓得脸色都白了。
    还好,似乎那学生针对的是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显得很是稚嫩。
    周厚芳心里直打鼓,同为参加吏员考试的女子,总是平白生出两分惺惺相惜。
    她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这小姑娘被吓退或者吓哭,她一定好好教训那个出言讽刺的书生。
    哪知那小姑娘下颚一扬,双手叉腰,脸上却没有半点气恼,反而声音清脆,理直气壮:“乡巴佬,你在说我吗?哦,我爹娘啊,我爹娘都在考吏员啊——”
    那学生一愣。
    那小姑娘冷哼了一声,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兀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还摆摆手,埋怨道:“早知道金州府这里这么多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我就在岚县考了。”
    见那几个学子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那小姑娘很是凶神恶煞的瞪了回去,“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这群乡巴佬的眼睛挖出来!”
    “你…你…你怎么能出言侮辱人呢?”
    “我…我…我就侮辱你们了,怎么了?”那小姑娘一身的鲜活,声音比谁都清亮,表情比谁都泼辣,“有本事考试场上见,现在在这儿欺负女娃算什么本事。就你有嘴会骂人,别人反抗就是侮辱你?笑话,我告诉你,我可是我们中级班毕业成绩第一名!你们几个,待会给我等着,看姑奶奶拿成绩碾压死你们!”
    “你,你,你!粗鄙!”那学生根本骂不过,急得赤头白脸,“我不跟你这妇人一般见识!”
    “等你先考过我再来说大话吧。脂粉男!”
    那男子本来皮肤就有些黑,喜擦脂粉,遍体生香,让他在读书人中颇受追捧。
    结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竟然骂他脂粉男。
    气得他一个仰倒。
    那小姑娘见此不由捧腹大笑,随后感觉到旁边有人一直定定的望着她,她脸上也没有半点被男人盯着的羞耻感或害羞,反而扭头不避不让的迎上了周厚芳的视线。
    那是个很清瘦的少年,皮肤很白,长得偏阴柔。
    只不过看着不像是跟白鹿书院那帮学生一伙的,一接触到她的视线就立刻害羞的错开。
    这人可真奇怪,盯着我看干什么。
    小姑娘纳闷的想着,却很快伴随着考卷的分发而被分了心神。
    而一旁的周厚芳却不无感慨。
    这就是从岚县来的姑娘吗?
    一个个的都是这般鲜活。
    在金州府的街道上,哪些是岚县来的,哪些是金州府本地的,似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尤其是岚县的姑娘。
    金州府的姑娘说话含羞带怯,声若蚊蝇,与人对话从不敢直视对方眼睛,似乎看一眼都是冒犯。她们走在路上都是谨小慎微的夹着肩膀,似乎生怕让世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岚县的姑娘们,走在街上说话各个中气十足,时而讨论哪家的铺子好吃、时而讨论哪门功课的老师很严厉、时而讨论毕业了以后做什么。
    她们似乎从来不在意路人们的视线,更不在意那些指指点点。
    她们走在人群里,好似都在发着光。
    周厚芳的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对未来的金州府产生了一些期待。
    可是一想到父亲还在牢狱之中,周厚芳只能强令自己打起神来应付眼前的考试。
    只有考过了这一门,面试的时候才能见到城主吧?
    如果能见到城主,她也许就能救出父亲了。
    当试卷一发下去,那些白鹿书院的学生们便像是提前说好了一般,很默契的全都端坐在凳子上,静默肃然,却不肯拿笔答题。
    钱珍娘心中发笑,心想我一个金州府的二把手,还治不了你们几个读书人。
    于是她清了清嗓,似笑非笑的望着底下的人,缓缓说道:“白鹿书院的学生们,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众人一脸不解的望着她。
    有人大喊道:“反贼,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就是,有本事你便来取我的项上人头!我等就是身死魂灭,也绝不和你们反贼同流合污!”
    钱珍娘掏了掏耳朵,只觉得以前都说女人多了聒噪,没想到男人也是如此。
    跟着徐振英久了,钱珍娘觉得自己脾气真的变好了。
    现在想想,从二当家到反贼,她好像还是更喜欢反贼这个称呼。
    嗯,还是有进步的。
    钱珍娘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诸位放心,城主绝不是滥杀无辜之辈,自我们入城以来至今为止,我们只杀了四五个贪官污吏。我想,这也是诸位今天敢在这里如此放肆的原因吧。”
    这一番话说得有些书生脸色一红。
    他们中确实有人说过,观徐振英行事非心狠手辣之辈,那他们索性不如大闹一场,最好闹得个人尽皆知,将来也好给自己套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
    “你们自诩读书人,想来是不怕考试的。这样这样,我跟你们打个赌,你们赢了我就放你们走,但是你们输了,就得留在原地一天一夜如何?”
    白鹿书院的学生们都惊呆了。
    周厚芳也不免去看了一眼隐在帘后的钱珍娘。
    那位便是城中的二把手,人称钱秘书的姑娘吗?
    看起来很是清瘦,偏大权在握,面对此情此景丝毫不慌,处置得颇有四两拨千斤的味道。
    那位城主身边的人,似乎都很了不得。
    就是不知道那位城主又是何等风华。
    作为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反贼,说起来还当真是天纵英才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