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望去,清冷月光犹如薄霜落入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瞳。
星星点点,细碎又纯粹,清澈且旖旎。
蓝灵儿顺势一扑,把人牢牢压在锦被中,唇角微勾,“白哥哥这般热情,想做什么?”
不料,话音刚落,就被娇艳欲滴的樱唇堵住嘴。
缠绵半晌,她抬手把人死死抱进怀里,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低哑,“别闹,睡吧。”
白千尘秀眉微皱,一口咬在她锁骨上,轻微的疼又带上一股酥酥麻麻的痒。
“我想……”
“不许想。”蓝灵儿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旋即抓起里侧被子把人卷成毛毛虫,用力推进床内,“快睡觉,明天还要去见大师兄。”
“那把匕首不简单,我预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狼幽离敢说用此物前去救出巫玄,定不是胡言,若是今夜还找不出个结果,估计接下来很久,我们都不会太安生。”
“灵儿……”白千尘的眼神有些委屈,微微上翘的狐狸眸泛起红晕,柔弱可怜中,透露出一种蓄意引诱的魅。
蓝灵儿收回视线,望向帐顶七星纹,“你还在怀孕,什么都不能想。”
“抱一抱都不行?”
她沉默半晌,感觉自己浑身血液依旧躁动,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催促一句,“快睡,再不睡,我就去藏书阁帮大师兄查阅古籍。”
这话一出,身旁人没了动静。
以为白千尘睡了,蓝灵儿揉了揉眉心。
头痛的感觉再次袭来。
心中默念冰心诀,不知过多久,才逐渐缓解。
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声音很小很轻,小心翼翼靠近,悄悄钻进被子,一路爬到她颈窝,团成一团。
毛茸茸的触感在脖子上亲昵的蹭了蹭。
不多时,安静下来。
蓝灵儿缓缓抬眼,余光落在巴掌大的小兽身上,唇角忍不住弯起。
上古之时,传说神兽腓腓可解人忧愁,当真不假。
单单是看着那可爱又娇软的模样,心里莫名浮现的不安,无端生出的焦躁,和无名之火轻易淡下不少。
她翻身,抬手把小毛团拥入怀里,凑过去,在它脑袋上亲了又亲。
小腓腓耳尖微动,却未醒来。
心知它在装睡,蓝灵儿也不挑破,心满意足的抱着它沉沉睡去。
天色越来越沉,星河杳杳。
一缕月华透过雕花窗爬入贪狼殿。
寝房内。
金碧辉煌的大殿被烛火照射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几案旁,东方玄机旁若无人般打了个瞌睡,就地躺下,双臂枕在脑袋后。
他闭上双眼,用邪魅嗓音,懒洋洋抱怨道:“都找半宿了,还不让本座睡一会儿,南宫掌门比凡间地主还狠心,竟如此奴役本座。”
不远处,正翻书的南宫长泽抬眸,远远看他一眼,失笑,“魔尊大人最近机缘不错,竟突破寂灭期,进入魔行天下之境。”
“此境界已掌握些许天道之力,不用睡觉,连续忙上几年也不会累死。”
“这么会使唤人,怪不得能当七星宫的掌门。”东方玄机吐槽,“白千尘已是三花聚顶,还不是可以回去睡?”
“那是本掌门的师弟。”
“掌门大人可真是大公无私,亲疏有别。”东方玄机始终未睁眼。
南宫长泽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书页上,不疾不徐道:“身在修真界第一仙门主殿内,魔尊大人能睡着?”
“你还能杀了本座?”
“那倒不会。”
“本座听说郝月那母老虎喜欢你一百多年,你都没动心,是不是真的?”
东方玄机从地上爬起,半趴在几案上,眼底八卦之光熠熠生辉。
南宫长泽:“……”
不等他回答,对面之人又一脸防备,“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今天当众留本座在你房中,你对本座有何企图?”他声音拔高。
饶是南宫长泽好脾气,嘴角笑起的弧度也是一僵。
东方玄机紧盯他,从头打量到尾,“郝月虽凶了一点,但那张脸放在修真界,除蓝姑娘外,也算数一数二,一起相处多年,你真的能把持住?”
“魔尊大人是我,该如何?”南宫长泽暗暗咬牙。
东方玄机认真想了想,猛打一个哆嗦,“长相是不错,可惜脾气太大,动不动就要拿刀砍人,本座怕是无福消受。”
“南宫掌门,本座可怜你,竟被她给看上。”
“以后她要是对你霸王硬上弓,尽管去青离州,本座魔宫让你随便住。”
“魔尊大人这般好心?”
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从雕花窗外传入。
“那当然。”
东方玄机后知后觉,僵硬着身体转过头去。
忽见一道银光闪过。
紧跟着,身形纤长,一袭黑衣的女子已立在眼前,冰冷的刀刃正抵在他修长脖颈上。
郝月气势汹涌而出,东方玄机只觉自己像是一条身在深海,无依无靠的小木船。
“重光仙尊,本座乃是贵客,杀不得。”
“要抢人道侣,可杀。”
“本座又不喜欢男人,干嘛跟你抢?”
“你要拐人去魔宫。”
“……”
东方玄机咽了咽口水,抬起两根手指,把剑从自己脖子旁挪开。
“本座收回刚才的话,青离州魔宫永世不欢迎南宫长泽,他去一次,本座打他一次。”
郝月收起本命神兵,端坐在几案边沏茶,“方才好像听见魔尊大人说,本尊是母老虎?”
“你本来就是……”在她冷冷扫来的眸光下,东方玄机咽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东方一族还在之时,与郝家交往最为密切。
他喜欢剑道,比他大上几年的郝月喜欢刀,两人经常约到高耸入云的山巅较量一番。
每一次,他都被打的落花流水。
没办法,东方家丹道不错,却无人精通剑术。
本已打算寻个仙门,谁知一切都因幽离的到来,变了天。
一夜之间,东方一族被灭门。
封山之后,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巫族身份,一边到处流浪,一边练习剑术。
直到有一次,遇见白千尘大战妖邪,那一剑,让感悟颇深,顿时惊为天人。
从此开始了穷追不舍的花式挑战。
奈何这般,那个口口声声自称他父亲的人,也不肯放过他。
威胁他,再不乖乖听话,就将他身份公之于众。
无奈之下,与白千尘在剑尊比试台上,他当众入魔,从此退出修真界。
对上郝月幽冷的眸,东方玄机回想起曾经的一切,‘母老虎’三个字到底没说出口。
郝月静默许久,递上一杯茶,“小哭包,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还好吗?”
“母老虎,不许这么叫本座!”东方玄机立刻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