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听完陆三钱向她叙说打探来的事情,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只是今天没时间管了,待得空再来管这事。
自回来家起,这一天天的就没闲着。
舒然把三提药包都塞入陆三钱怀里后,就对他说:“这是给文伯母抓的药,吃五天歇三天。每一包药,放三碗水,熬成一碗药汁,早上熬一次,晚上再加同样的水,再熬一次,熬成一碗药汁,然后再加十碗二十碗水都行熬煮烧开,把水倒出来待温热,让文伯娘泡脚,把那药渣倒在布袋里,让文伯娘放在小腹上捂肚子。记住没?我三叔最聪明的一个人。元宝跟你一样聪明,待我爹腿好后,我就把他和大志送去青松书院读书去!”
“我没钱!读书很烧钱的!”
“我有银子,我出!只要奶高兴的事情,我尽量让奶高兴,二柱若愿意去上学,我也替他出学费!”
陆三钱一听,连忙很狗腿地说,“莲花呀,你对元宝好,他还能忘了你?毕竟他也是你的弟弟,将来你嫁人了,他也是你的靠山!”
舒然立马把手指捏的咔咔响,“你看我这样,你确定我不是他的靠山?”
陆三钱立马怂蛋,“你是!你是!
就凭你这个性,就错不了,活脱脱的就随你奶!一言不合就开骂,两言不合就开打!
唉!放心吧,我都记住了。到村里,我直接就给老文哥送去!”
“嗯!这就对了,我走了!”
“莲花呀?那…那骡车是是兰花吗?”
“别问了,快回家吧,到时候也给你买一辆骡车。”
“真的吗?”
“真的!不过得看我心情,你做事让不让我满意?”
“会的会的!我做事一定让你满意,我这就回家,交给老文头去。”
陆三钱带着喜悦一溜烟的跑了。
舒然让葛家老夫妻都上了骡车,为了不让骡车颠簸两个病人。
舒然让葛老头把葛根宝的上半身抱在怀里。
她则把她姐给抱进怀里,骡车厢不大,坐了四个人,由于葛根宝与兰花都是被半抱半躺的,葛婆子只能坐在前面车辕上。
袁强防止老太太会坐不稳,又伤了头,时不时的就提醒她:“伯娘,坐稳了啊!小心别摔着了!”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从陌生到相熟。
老太太从袁强到袁小子又到强子。
袁强爱说,也很会说,听得葛老婆子难受的心缓和了许多。
看眼前小伙子长的也是一表人才,主要是刚刚在安阳镇医馆,抱她家根宝竟不嫌脏啊,一个陌生的人啊!
医馆里的伙计都嫌弃她的根宝脏,那眼神是黑眼来白眼去的。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有多憋屈?
她是有家不能回啊?只能忍着。
骡车在天快要黑的时候进入城门。
而守门士兵也就是在他们进入城门后,就把城门给关上落了锁。
再晚来一会儿还真进不了城呢。
骡车一路不停,很快来到悬医堂。
舒然把她姐姐抱在怀里对袁强说,“你稍等一会,我让当归引领你到后院,把骡车赶进来,葛大伯的双腿有可能麻了,待会我帮他揉揉,他才能下地走路。”
还未待袁强接腔,葛老头就说道:“哎哎哎!真是好孩子!我这腿是不能走道儿了,都麻的没知觉了!”
“老头子,你稍等一会儿,待阿宁的妹妹给你揉揉会好的!我们家摊上了好亲戚了!”
葛婆子哽咽地说着,在袁强的搀扶下,下了骡车,轻轻地跺跺脚,让双腿血脉循环活络。
袁强一直心细扶她,直到她能独立站稳了才慢慢松开。
葛婆子看袁强对她如此耐心仔细,两眼看着袁强越看越喜欢。
就开口问道:“强子啊,今年你多大了啊?”
“二十二,伯娘。”
袁强回答。
“有几个小孩了啊?”葛婆子又问道。
“伯娘,我还没成亲。”袁强说完,便不再多言。
葛婆子看袁强不愿多说,也就住了嘴。
心里却想,自己娘家侄女十五,袁强二十二,相差的年岁是有些大了,可是人家孩子看上去是个很好的孩子,还赶着骡车天天进钱,待根宝安顿好了,她再二下里问问。
耿大夫对舒然时不时抱个病人进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然医馆地点是他的,但收入是说好的五五分成,舒然是合伙人,也有一半的权利,反正她带来的病人又不需要他医治,还会无条件的教会当归,对于他来说,那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当归在医馆里就像个小管家似的,什么心都操,给兰花与葛根宝又准备了两个房间。
贺氏与陆二两得知,又免不了哭了一场。
有陆二两和舒然在身边,贺氏的情绪波动的不是很大。哭了一会儿就被劝好了。
煮饭的婆子忙清了家里的事回来了。
耿大夫要辞退她,她就哭嚎着不愿走。
耿大夫说不走也不会发给她工钱,还说她煮的饭食如猪食。
当归看人家可怜就把人给留下,说待师父的脾气阴晴不定,说不定过一天就忘了,就让她以后勤快一点。
那婆子看到舒然几人到来,忙上前询问可有吃饭云云,就忙着到灶房煮了白粥,把买的馒头又热了热,很是勤快!
几人吃过饭,各自休息。
医馆病房多,袁强也自然被安排了一间房。
夜渐浓。
更声响起。
人们都进入梦乡里。
整个县城万籁俱静。
更声再度响起,三更至。
舒然起身,来到袁强所在的房间,轻声叩门。
只一下,门从里面轻轻打开。
袁强双眼炯亮,低声道:“走吧。”
舒然也不多言,单手抓住他的一则肩臂,一个起身,跃出原地。
再落下地时,已是一侧小巷子里。
袁强不知舒然口中含的是什么东东,细细小小发出一束光亮。看到她向自己递过来一身黑衣黑裤。
袁强也不扭捏,伸手接过套在身上,然后又接过舒然递过来的黑色面巾,把脸也给蒙上。
舒然同样也是当着袁强的面把黑衣黑裤套在身上,一个黑色的兜帽往头上一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走,带你报仇去!怕不怕?”
舒然低声问道。
“怕?怕就不会跟你来了!
夺妻之恨!杀妻之仇!不共戴天!袁强早就等着这天了!”
袁强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是条汉子!那些恶人我来抓,如下就交给你处理,是阉是骟是剁是砍,都随了你的心愿!”
舒然说着,手中多一把寒光闪闪的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袁强,“拿着。”
袁强接过匕首,也不多言,便头前带起了路来。
三更鬼,四更贼,正是入室作案时。
五更开城门。
四个城门守卫在同一时间里准备去打开城门。
然,正当他们往城门洞里走去,猛抬头看到城门洞的上方吊着一个下身没有穿着裤子的人。
只见那人呈一个大字形四肢被绑在木棍上。
裆部血肉模糊,正往下滴着鲜血,他的头发被钉在了城门洞上方心长条石缝里。
守卫士兵连忙搬来云梯,用绳子拴住他的腰身,用刀斩断他的头发,才堪堪把他给放了下来。
伸手探探还有微弱的呼吸,守卫们七手八脚把那人用被单给裹着抬到守卫处,便去开了城门。
城门外,等待进城的百姓也看到同样的场景,百姓如炸开了锅。
开完城门就是换岗之时。
军士们也顾不上休息,立马把人抬向县衙方向走去。
而县衙大门的上方,也吊着一人,有人认出那是县太老爷的大公子。
同样也是光着腚,下身一片血肉模糊。
不过他更惨,不仅被割了传宗接代的玩意,就连脚手都被剁了去。
这一下子,小小的淳安出现了特大案件,百姓内心一边暗自叫好,拍手称快。又一边翘首以待,看县太爷如何破案?
南城区,那处放印子钱的铺子里,门窗柜台全部被砸毁,里面的银钱自是一文不剩。里面的伙计掌柜皆被打的鼻青脸肿,状如猪头。
喧闹的嘈杂声惊醒被打昏的他们。
看着满屋的狼藉及昨夜的恶梦。
摸着疼肿的头脸,这他娘的哪里是梦,分明就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于是掌柜带着几名伙计也向县衙奔去。